实地封死。
仓房沉重的门栓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彻底隔绝了内里的一切生息。
所有的痕迹,都被那呼啸着席卷而过的刺骨寒风,无情地抹除殆尽,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柳清雅眸底那片翻涌的、深不见底的晦暗深渊中,一丝极其细微、近乎非人的冰冷幽光倏然掠过。
那是对筹划已久的“大事”即将得偿所愿的确凿信号,是对攫取更高权柄之路又近一步的、毫无温度的欣喜,绝非对那十条已然消失的生命,泛起半分涟漪。
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地向上牵动了一瞬,淡薄得如同冰封湖面骤然绽开的一道细微裂纹。
她无需追问细节,亦不屑听闻过程。
那些“药材”是生是死,是饱受煎熬还是无知无觉,在她眼中毫无差别。
只要确认其已准备妥当,可供那“尊者”随时取用,便是一切目的之所在。
她的目光,似乎已然穿透了厚重的木石壁垒,径直投向府邸深处那间新筑的佛堂——那里供奉着一尊诡谲的半人半蛇石像。
仿佛正以无声的意念,向那石中之物传递着讯息:血食已备,契约将行。
“知道了。”
柳清雅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吩咐下人更换一盆寻常的炭火。
她甚至吝啬于再给侍立一旁的杨嬷嬷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是随意地、如同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尘埃般,轻轻挥了挥手。
“下去吧。”
杨嬷嬷无声地深躬一礼,枯瘦的身影如同被房中不安摇曳的烛影所吞噬,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彻底融入门外浓稠的黑暗,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