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支配我吗?”
他的眸色很冷,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伤心。我被触动到了,最终做了让步。
我接过管理员的伞,把半个身体靠在轮椅上借力,把伞罩在他身上。
他全身的零件虽然没错位,但急需休养,任何一点感冒打喷嚏都可能带来并发症,我万不能让他淋雨的。
我总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却又发现无处可说。毕竟他沉默得像坐大山,令我不知如何撼动。
作为程嘉逸住院签字的监护人,期间医院来了电话,医院知道他失踪的消息后很担心,我告知了情况并承诺会尽快带他回去。
两个小时是那么短,又那么长,我们没有任何交流,除了雨声和偶尔的雷声,四周安静得出奇,所以我腿再疼也没发出一点声响。
如果程嘉逸回头看看我,他一定能看到我发间的冷汗和发青的脸色。
可他没有,直到管理员来后,他方才出声请他推快点。在我努力追赶却越拉越远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候在门外的出租车上走了。
他是怨我的,连和我多待一秒都不愿......
所有的忍耐在汽车排放的尾气中瓦解,我跌坐在地,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后来是管理员觉出异常,走上来询问,还发现我右脚踝到脚背的位置已经肿得老高。
管理员是个好人,虽然也有六十多岁出头的样子,但不仅扶我去管理室,还找来云南白药给我喷:“姑娘哟,你可真能忍,刚才给那坐轮椅的撑了两个多小时的伞也没疼出声啊!”
我勉强一笑:“还好。”
他又叹气:“我在这墓地上了十多年班,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你啊,一看就是受气小媳妇,死的人应该是你老公公吧,估计婆家乃至老公都把他的死怪在你头上。从他们家的下葬的阵仗来看,应该是有钱人家,你继续过下去会越发难熬,倒不如趁早离了。”
“你误会了,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伯摇摇手:“你啊,一看就是善良之人,别人对你坏一辈子,只要偶尔对你好一下子,你都能靠着那一丁点儿好把日子过下去。”
我还想解释,他却说起自己的故事:“如果我闺女活着,她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可惜她大学时被花心的富二代迷惑了心,怀孕后辍学要与他结婚,结果男的翻脸不认账,她气不过拿刀要与对方拼命,结果却刺到了自己死了,一尸两命。”
他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眼里滚落出浑浊的眼泪。我轻声道歉,他又爽朗笑着说我没对不起他,但我活着要对得起自己,虽然他也是男人,但他还是得说很多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放弃解释,并不是认可他的说法,而是他此番话没来得及对死去女儿说,对陌生人的我吐出来心里能好受些。
后来他又说我腿疼走不了,等他换班时用小毛驴捎我回去。
我刚道谢,门外就传来了鸣笛声,大伯立马出去看。
一分钟后他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又有些舒缓:“那个坐轮椅的人,是你老公吧。”
“嗯。”
“他来接你了,虽然黑着一张脸,但能折回来接你也算有心了,我扶你出去?”
“谢谢......”
大伯帮我打开后座的门,程嘉逸也坐在后排,扭着头看向窗外某处,一副完全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大伯边让我进去,边说:“姑娘,你这脚得第一时间去看医生,如果伤到骨头而不及时矫正,很可能会残的。”
我知道大伯是在帮我,程嘉逸听到这话背部一僵,在车开出一段路后总算回头盯着我的脚看了一会儿,半响闷出一句:“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的。”
他像是冷笑:“骗我的能耐高,却连走路都走不好,真不知该夸你蠢还是傻!”
一个人,尤其是男人若还愿意和你说话,说明他还是在意你的。这时候在服个软撒个娇,离和好也就差不多了。
我委屈瘪嘴,闷闷地说:“真的很疼......”
他听后立马看了我一眼,冷漠的眼神里多了怜惜,我顺势说:“如果我疼能让你消气,那我宁可再疼一点。”
他被这番话气到,最终吐了个“傻子”,但语气软了很多,打了石膏的手还试图拉我。
他目前不方便,所以我主动伸过去给他。
简单的指尖相碰,仿佛也能让冰雪消融......
毕竟是在别人的车上,我们也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