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就是要除旧迎新，季拂晓前天一整天都在大扫除，第二天也不见得轻松到哪里去。

因为她要陪爷爷奶奶去买过年布置用的东西。

大红灯笼，红纸。

红纸的用途是最广泛的，所以要买的量也很多。

季拂晓的爷爷的毛笔字写得很好，过年的对联都是爷爷写的。奶奶就剪纸，剪福字，剪各种喜庆的窗花。

季拂晓曾经对剪纸很感兴趣，也跟着奶奶学了一阵子不过每次一拿起简单，就仿佛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手。

不是剪的口子太大，就是不小心剪断了。好不容易剪出了东西，缺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剪纸作品。

奶奶也很无奈，不过季拂晓很果断地就放弃了，从那之后，她的作用就是帮两个老人家拿东西。

年味都是布置出来的，市上卖红纸，灯笼，鲜花的人很多，都扎堆卖。

季拂晓挑花了眼，爷爷不想季拂晓这么犹豫，到了一个店问问价格，不合适就走开。

不过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商贩们串通好的，每一家店的价格都是一样的。

爷爷背着手走在前面，问了一圈之后觉得尴尬，就在最后一家摆摊的商贩那里买了红纸。

季拂晓把红纸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正好看见旁边有人在写对联，就走到爷爷身边，狗腿地说：

“爷爷，我觉得他们写的字没有你的好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爷爷被季拂晓这么一说就有点膨胀了，“那是自然，你看他……”

爷爷指着那个正在写字的人说。

“形是有了，但是没有灵。而我呢，不是单单地临摹大家的字，还有点自己的写字的习惯在里面。自然是和别人看起来不一样。”

“对对对，爷爷你说的对。”

“别听着老头子瞎说，人家还能用字赚钱，这就是人家的本事，你就剩着这一张嘴。”奶奶看着爷爷膨胀的身影有点不舒服，想着要打压一下爷爷的气势。

不过爷爷也不敢和奶奶争吵，只是“哼”了一声就扭头走了。

不过他是走到人家写毛笔字的地方，就站在那里看人家写，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那人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岁出头，被爷爷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心里自然是有点慌。

一下子就写废了好几张红纸。

“年轻人，写书法最重要的是要慢下来，别急于求成。你太紧张了，被人看着就写不出来的话怎么拿这个赚钱？”

爷爷看着那个摆摊的小伙子忍不住说了出来。

那人也看出了爷爷应该是懂书法的，就点了点头，又再次执笔书写。

不过这次明显好了很多，爷爷看着也欣慰地点了点头，没等他写完，就和季拂晓她们一起离开了。

等那个摆摊人抬起头来想让季拂晓的爷爷过目的时候，却发现人早已不见了。

“爷爷，你刚刚好帅啊！”季拂晓小马屁精也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不到。

“马屁精！”虽然爷爷这么说，不过口气口的宠溺却不是做假的。

“那爷爷，你可不可以多写一副对联啊？我想送给朋友。”马屁精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好。”爷爷点了点头，多写一副对联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爷爷的字那去送人？会不会失礼了点？”奶奶牌杠精永远不会迟到。

如果有，那就是在蓄大招。

“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话的啊？”爷爷有点生气，不过奶奶还是笑着看着爷爷。

似乎就是专门在等着爷爷跳脚。

爷爷看着奶奶一脸你能奈我何地表情，叹了一口气，把奶奶牵到自己身边，也没说话了。

季拂晓静静地跟在他们身边，没想到，老年人发起狗粮来更加致命。

她笑了笑，在他们的身后给他们拍下了携手同行的背影。

这可能是她这一年拍得最好的照片了。

毫无例外地，她把这张照片发给了黄昏。

“你在陪爷爷奶奶逛街吗？”黄昏看着季拂晓发来的照片笑了笑，确实拍得很好。

“嗯嗯，我们去买新年要用的东西。”

“新年需要用什么吗？”

“有啊，很多的。年味都是布置出来的，什么红纸啊，红包啊，红灯笼啊！”

黄昏对这个一窍不通，不过他认同季拂晓说的，年味是布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