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一个清脆而焦急的声音蓦然闯入她的耳中，李沫微微一怔，那双黯淡无光的瞳眸总算是有了一丝亮色，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她想要站起来。

却又因为长时间蜷曲双腿，而导致局部血液不流畅，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朝着地上扑去。

她又拼命地爬起来，原本就不干净的脸上沾了灰尘，看起来更显得狼狈。

“小怀，小怀……”

李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她蹲在地上，双手牢牢地抓着铁门，因为用力，指关节几乎泛白。

小怀也连忙蹲下来，紧紧地握着妈妈的手，她轻声哽咽着，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从眼里滚落下来，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怎么都控制不住。

李沫抿抿唇，无声地笑了笑，又伸手轻轻地擦拭小怀眼角的泪痕。

“小怀，不要哭！你不是答应过妈妈吗？你要坚强，不管妈妈在不在身边，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知道吗？”

她早就不想活下去了，苟延残喘活到这一天，就是为了亲手杀掉刘砚。

是他！是他这个人渣毁了她一生。

幸好他现在死了，她也彻底解脱了，小怀也不用再受到虐待，她相信乔麦一定会好好对待小怀。

“嗯嗯，我不哭，妈妈，我不哭……”

小怀用力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可是，越擦，眼泪就越发流得欢快。

队长林岩走过过来，用钥匙打开了铁门，语气平淡地说道：“李沫，你出来吧！好好跟你女儿说说话，孩子太小，昨晚上的事情肯定会影响到她。”

闻言，李沫连忙感激地朝林岩鞠躬，踉跄着从铁门扣钻了出来。

一旁的乔麦连忙伸手去扶她，看着这样狼狈的李沫，她轻轻地咬着唇角，胸口那处地方一阵阵抽痛，就像是无数蚂蚁在撕咬着。

“沫姐姐，你别着急！”

“嗯，不着急，我不着急。”

李沫呵呵笑了笑，紧紧地将小怀抱在怀里，又在她的额角上亲了亲，柔声说

道：“小怀，如果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听麦子阿姨的话。”

小怀乖巧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轻轻地哽咽着。

“我不要妈妈离开，我不要妈妈离开……”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吗？妈妈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

李沫冷着脸，一脸严厉地瞪着小怀。

小怀心里咯噔一声，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轻轻应道：“我，我会听麦子阿姨的话。”

“小怀要乖！你现在去外面玩一会儿，让妈妈跟麦子阿姨单独说几句话。”

“我，我不想离开妈妈。”

……

最终，宋南锦带着小怀离开了接见室。

不过几平米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乔麦和李沫，一时之间，她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彼此，十多年的光景一晃而过，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那一年，乔麦离开福利院，她才五岁多。

其实，她是不愿意跟沫姐姐的分开的，可是沫姐姐偷偷地跟她说，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她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她幸福的模样。

沫姐姐还说，这里是地狱，只有离开才能重生。

李沫一直想离开福利院，可是，她的年纪太大了，没有哪个家庭愿意领养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那是一个夏天，乔麦就是那时候被乔纲带走的，她很舍不得沫姐姐。

她说，她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她，可是，乔家在海城隔壁的市区。她那么小，连路都不认识，等她稍微大了一些，她曾经偷偷地跑回了福利院，但是她没能找到沫姐姐，有人说，沫姐姐跟别的男人跑了。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李沫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一如很多年前，那时候她才五岁，而她已经十岁了。

只要有她在，乔麦都会觉得很安心。

乔麦抿了抿唇，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过得还算好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过的日子算不算好，高中毕业就拼命地挣钱养家，到后来，她干脆把自己给卖了，唯一庆幸的是，她找了一个

还不错的买家。

李沫微微笑了笑，神情安宁。

“麦子，除了你，我没有其他的亲人，我知道刘砚有个姐姐，不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