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这位关大夫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一样,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
这本干净的背景,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此前一直隐藏在深山老林中,对世事毫不知晓的隐士高人,可若是那样的人,一般性子都极为高傲,对俗事根本什么都不懂,可眼前这个关大夫显然不是,她懂得礼节,懂得人情世故,甚至也懂得怎么让人喜欢她,这样的一个人绝不可能之前在深山老林中待着。
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了,她这个身份是假的,只有假的身份才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平阳王一生自问见过数不清的人,识人也自有一套,可眼前这个女子他却有些看不懂了。
“坐下说话吧。”平阳王起身淡淡开口,说着人已经走到一旁坐下。
郑令仪自然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来。
平阳王伸手到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郑令仪面前,另外一杯则是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
郑令仪端坐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关大夫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到荣安身边,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平阳王一句话道破她的意图,语气却并没有任何严厉之感,似乎就是极为寻常的问话一样。
郑令仪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之气,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赞起了这茶,“云夷茶最讲究的便是采摘的时间,必须要清明前三天,少一天这茶味道便不够,多一天便太浓,只有这正正好好的一天,才能制出最纯正的云夷茶。”
云夷茶在茶中并不算是很有名的茶,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茶,只是云夷当地的人喜欢这样喝,所以才有了这个叫法。
闻言,平阳王一怔,随即眯起了眼睛,“没想到关大夫竟然对茶也如此精通。”
郑令仪摇头,张口轻轻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这才道,“我对茶并不了解,只是以前有个朋友跟我说起过而已。”
平阳王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巧了,这茶叶也是我一个朋友曾经说起过的,因他喜欢喝,久而久之我竟然也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郑令仪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抬起头看着平阳王目光深了深,“不知道王爷这位朋友姓甚名谁,或许我还认识呢。”
平阳王摇头,“那位朋友早已经过世多年,你不可能认识的。”
郑令仪笑了笑,“王爷可知我那位朋友叫什么呢?”
平阳王不解的看着她。
“他叫崔文昭,是前任大理寺卿李善的儿子。”郑令仪幽幽开口,她在的眸子中可以清晰的看出此刻平阳王勃然变色的脸。
“什么!”他太过激
动,以至于打落了茶盘上的杯子,连茶水浸湿了衣角都没察觉到。
郑令仪抬眸看着平阳王,“王爷如今还在喝云夷茶,可见是个念旧的人,那对您昔日的朋友一家惨死,难道您真的就无动于衷吗?”
当时郑令仪刚认识崔文昭,便见他随身带着这种茶叶,因为从未喝过这种茶叶,所以郑令仪还有些奇怪这是什么茶叶。
崔文昭告诉她这叫云夷茶,是他父亲以前爱喝的茶叶,当时郑令仪还不知道崔文昭的身世,便只是当个闲话听了。
崔文昭的父亲爱喝云夷茶,他有个好友以前爱喝武夷茶,因着两人认识的久了,竟然渐渐也爱上了云夷茶的味道了。
“放肆!”平阳王勃然大怒,冷着脸看着郑令仪,“你可知李善是谁,你竟然敢提起他,难道你不怕死吗?”
“王爷会告诉别人吗?”郑令仪问完又自顾的回答,语气十分笃定,“王爷不会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本王说话!”平阳王似乎真的很生气,那种生气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丝阴鸷之气。
“我只是个想为李家讨回公道的人罢了。”郑令仪淡淡道,“王爷,实不相瞒,那天在藏书楼里,我动了您藏在地下的匣子,看到了一本账册。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浔阳贪污案的账册吧。”
这本账册一开始郑令仪便觉得眼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来她突然想起来是在大理寺的卷宗库中,浔阳贪污案,当时涉案金额高达二百三十万两,涉案官员足有七十多人。
这件案子也号称大梁第一贪污案。
事情发生的时间就是建兴十二年的十月,距离李家灭门案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当时郑令仪是想要查李家灭门案,意外找到了这件陈年旧案,因着卷宗毁坏的厉害,便问了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