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门火pào几乎同时开火,实心铁球飞向城堡的高墙,猛烈地撞击在墙上,激起一阵阵烟尘。
在城墙上,赫特福德伯爵望着对面冒着烟的法国火pào。他看上去十分平静,但是微微抽搐的脸部肌肉bào露了他内心的怒火。在争夺摄政会议支配权的长跑当中他一直领先,这场对于苏格兰的征服本来为他赢得了巨大的筹码,然而转瞬之间优势就转为了劣势,这场叛乱他实在是脱不开关系。如果加德纳主教让国王相信他在其中扮演了某种角色,那他可真就是百口莫辩了。即使他成功洗清这个罪名,一个失察之罪也是板上钉钉的。当然这是国王活下来的情况,如果陛下就此……伯爵微微摇了摇头,即使国王现在去世,他的处境也难以有什么改变。这该死的叛乱毫无疑问会成为他的阿基里斯之踵,而他的对手,那位毒蛇一样的主教,可是利用这种机会的高手,毫无疑问他会以此为武器来攻击他。伯爵的双拳紧握,该死的诺福克公爵!这只臭虫死到临头还不让人安宁。
“火pào准备好了吗?”他冷冷地问道。
“听您的命令。”他身旁的军官在环绕着伯爵的低气压当中如同惊弓之鸟。
“把法国人那些该死的火pào毁掉。”伯爵冷冷地说道,并没有看身边噤若寒蝉的军官一眼。
城堡上面对着法国人的火pào有十二门之多,恰好是对面法国火pào的二倍。而这些固定在城堡上的火pào因为不需要运输的缘故,比起对面的法国火pào要更大更重,发she的八磅pào弹也优于法国人的六磅。现如今,这十二门火pào都已经对准了对面的法国人。
一名传令兵举起了一面蓝色的小旗,用力一挥。
pào手们点燃了捻子,连忙后退,捂住自己的耳朵。
十二门火pào同时开火的声音震耳欲聋。在城堡内的书房里,爱德华看到房间的窗户都在颤抖着。
十二颗八磅重的铁球落到法国人的火pào阵地里。pào弹砸在地上,弹跳起来,再落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沟渠。当这些冒着热气,被烧的通红的pào弹终于停下来时,法国人的火pào已经只剩下一半了,而还能继续开pào的pào手则剩下的更少,那些受伤的人痛苦的呻吟着,空气中黑火药燃烧的烟气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令人不由得感到恶心。
“接着开火。”赫特福德伯爵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场景,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
诺福克公爵醒了过来,他感到自己的喉咙里一阵gān渴。他虚弱的用胳膊撑起身来,伸出右手,试图抓住chuáng头柜上的酒壶。他握住酒壶的手柄,壶比他想象的要轻。公爵试图倒出里面的酒液,然而酒壶里面却空空如也。
公爵沉重的喘息着,松开手让银质的酒壶落在地上。他拉住挂在chuáng头的铃绳,试图召唤仆人。
过了许久,当公爵以为他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房间大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身影走进了房间。公爵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对方的脸——
“父亲。”萨里伯爵的声音为公爵省去了这个麻烦,“您有什么事?”
公爵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伸手指向chuáng头柜上空空如也的酒壶。
萨里伯爵笑了笑,拿起酒壶走到了房间另一头。当他回来时,酒壶里已经盛满了波尔多葡萄酒。他拿起chuáng头柜上一个没有用过的水晶杯,为公爵倒满,把杯子递到诺福克公爵的嘴边。
公爵贪婪地吮吸着杯子里的酒液,就如同溺水的人渴望空气一样。喝下去半杯酒,公爵终于停了下来。他大口的喘息着,浑浊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儿子。“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四点,我亲爱的父亲。”
公爵抬起头,看向窗外,他的房间的窗户对着西南方向,在那里冬天的太阳已经距离地平线不远了。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你占领城堡了吗?”他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萨里伯爵的声音云淡风轻,就仿佛是在讨论晚宴的菜单一样,“我们彻底失败了,斥候已经发现了大军的前锋,他们正在进城。”
公爵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大门再一次打开,几个穿着斗篷的高大身影走进了房间。
“扶公爵大人起来,我们要离开了。”萨里伯爵吩咐道,并没有看他的父亲一眼。
……
当最后一门火pào被摧毁的时候,法国军队的士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