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做个机关师如今家父已逝,难道我对得起卢公之后,便要对不起寡母了么!
我若是死了,家中的老母又有谁来奉养!”
辛童弯腰,郑重向着在场的人拜别:“今日我宁愿沦为不仁不义之徒,也不愿意让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只希望诸位师弟能够因我而惊醒,不要做我这样的人。”
死寂中,只有叹息的声音。
“走吧,辛童,走吧。”
等候在门外的苍老妇人摇头叹息,示意其他人不要阻拦,伸手为辛童抚平了杂乱的衣领:“这些年你做了这么多,没有人会怪你的要说的话,将一个前途无量的机关师拖入泥潭里,是我们这群人对不起你才对。”
辛童欲言又止,红着眼眶再没有说什么。
捂着脸,转身逃走了。
许久,才从遥远的地方听见了隐约的哭声。
老妇人静静的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许久,长叹了一声,对着大厅中其他人说道:“其他人也都散了吧。无关的家伙,就不要留下来给卢公添麻烦了。”
在遗民之中,老妇人似乎颇有威信。
一言既出,不少人沉默许久之后,动摇着向外走了。
荀青难以理解。
“祝夫人,你这又是为何为何”
“无它,羞耻而已。”
苍老的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惭愧的轻叹:“一直以来,我们这些如野草一样的遗民,都在劳烦卢公照拂了,诺大的恩德,无以回报如今又害得他遭遇如此横祸,又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这里呢?”
压抑的气氛中,有哽咽和哭声响起。
默默流泪的老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从李白身旁离去,好像逃跑一样,难以面对悲痛和羞耻。
李白伸手想要留住他们,可手掌却悬停在半空中。
什么都没有抓住。
还未曾诞生的希望早已经被扼死在黑暗中。
当他凝视着那些悲伤又麻木的面孔时,却感觉到诺大的愤怒和惭愧在胸臆中酝酿,令他忍不住拔剑,劈斩!
低沉的呼啸打破了那些压抑的哭声,令所有人愣在原地。
只有一道笔直的裂痕在地上扩展。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鹿角!”
他回头,凝视着门外涌动的黑暗,在死寂中,仿佛有飘忽的轮廓隐藏在阴暗之中,但却看不清晰。
“你一定很得意,对吧?你和你的主人,那个人叫做乌有公的家伙,就是想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对吧!”
那低沉的声音扩散,响彻了整个工坊,传递到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之中。
“只可惜,不论是坊主之位还是别人的恐惧,你们都得不到!”
李白冷笑:“不敢走到阳光下面露面,只会驱使刺客的废物,还有在阴暗里装神弄鬼的家伙,这种过街老鼠一样的货色,也值得惧怕么!”
“以此剑为证!”
那个少年拔剑掷地,嗡动的剑锋贯入铁石之中,向着那些鬼祟之辈宣告: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们就不死不休!”
死寂,漫长的死寂。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李白的身影,感受到那一道锋锐如铁的剑意。
于是,门外的黑暗舞动着,像是被激怒了一样。
沸腾!
“很好,李白。”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冷漠的风声。
“那么,从今往后,你也是我们的敌人了”
黑暗中,鹿角无声的离去。
再无需多说。
当李白拔剑向着乌有公挑衅,当他们彼此的宣言发出的瞬间,战争便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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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回到家中的荀青烧着水。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叹息,向着李白看过来。
“你真的要和他们为敌么这样做会不会太冲动了。”
“是啊,可能的确有欠妥当。”
李白颔首,似是懊恼:“刚才光顾着喊话了,早知道应该先写一首诗的你说我现在补一首还来得及么?”
“”荀青无言以对,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竟然在开玩笑呢?
李白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荀青。我可看不惯有人踩着无辜者作威作福的样子,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给我多做两顿牛肉怎么样?”
“”
荀青无奈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