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们军人的责任。’
年幼时,正准备上学的凯末尔,接受了父亲的叮嘱。
‘是什么呢?父亲。’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能理解。
军人,不就是上场杀敌,为苏丹打下更多的领土吗?
这不就是军人的职责吗?
一直以来,身边的同学都是这样认为。
就算不是为了苏丹,也是为了自己才对。
可是,他的父亲,却以另外一种形式讲述了何为军人。
‘是守护,我孩子。’
粗糙的手掌,抚在凯末尔的脸上。
那一日,是阴冷的至冬,凯末尔却感觉到手掌上的温暖。
‘不要忘记了,军人的责任是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
‘不要忘记了。’
嘭!
大门,轰然关上。
守在门口两侧的护卫,立即转过身,朝着从里面出来的人敬礼。
能够加入这场会议的人,都是身居高位,又或者十分重要的人物。
很显然,眼前这人也同样如此。
可是,这两位护卫却感到了诧异。
那双凌厉的眼眸,散发着一种近乎于悲痛的失望。
紧接着,便是会议室内的怒吼。
“滚!你这无能且懦弱的胆小鬼!”
仿佛是一头正在咆哮的野兽那般,吓得这两名年轻的护卫身子一颤,差点没被吓到枪给掉下来。
回过头,他再一次看向这扇半掩的大门,凯末尔双眼一凝,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因拒绝他们对民众开枪而被视为短见,懦弱。
如果真的是短见懦弱,那么他宁愿如此。
身为军人,就应该如此才对。
可惜啊
他紧握着拳头。
春末的冷风,吹散了他脚边上的落叶。
看向头顶的夜空,滚滚浓烟又不知从何升起。
难道说自己加入这个党派,真的错了吗?
想当年,正因为苏丹的暴政,他才决心加入青年土耳其党。
因为他们讲究的是科学。
科学才是生产的根本。
然而,当他们执政之后,却大肆收刮民脂民膏,甚至还推广泛突厥主义。
这样的行为,与苏丹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自己,又与那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看着自己的手,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觉得,上面沾染了鲜血。
现在的自己,又要何去何从?
风,再一次吹拂而过。
他的思绪,已经陷入了迷茫。
这场人民运动不单让伊斯坦布尔进入戒严,就连远在德国的恩维尔,也受到了惊动。
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
但回去总得有些时间,在这个缺乏远距离及时通讯的年代里面,一来一回,恐怕会让他错失很多良机。
所以在回来之前,恩维尔给伊斯坦布尔这边发了一份电报。
电报很短,总结而言只有一句话。
‘镇压,不惜一切代价地镇压暴乱。’
在得到恩维尔的允许之后,身为三巨头之一的杰马勒帕夏立却仍有些犹豫。
他认为一旦开火,将会将他们推向奥斯曼人民的对立面。
可是,三巨头本身就是三个人的意思。
在恩维尔不在的时候,杰马勒帕夏负责内政,而另外一个头目穆罕默德塔拉特则负责军队。
所以就算杰马勒帕夏反对向百姓开火,但拥有军队指挥权的穆罕默德塔拉特,也不会受他的控制。
“指令就是指令,我们需要的是伟大的突厥主义,非此者,皆为异端。”
穆罕默德塔拉特红了一双眼,他以近乎嘲笑的表情,看着杰马勒帕夏。
就在刚才的那场重要会议,杰马勒帕夏略微赞同那个年轻少校。
悠游寡断,最让他所不齿。
“你还是继续乖乖的坐在办公室内吧,小‘姑娘’。”
以如此侮辱性的称呼来呼唤自己的同僚,穆罕默德塔拉特已经没了后顾之忧。
毕竟,这命令就是恩维尔下的。
他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执行,坚决的执行。
“塔拉特!你得好好想想,我们组建这个党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