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英国人。这完全没问题啊,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纳赛尔很是无奈地捂着额头。
他很相信自己的这位战友,但在某些方面,他又很担心自己的这位战友。
萨达特当然不是毫无主权意识,但在触及到反英方面的事情,他往往会表现得十分极端。
看着萨达特一脸兴奋的样子,纳赛尔实在是忍不住,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这一巴掌打过去,着实是把萨达特给打得脑瓜子嗡嗡叫。
“你这样的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到外面可别乱说这样的话,不然的话,我也保不住你。”
捂着自己的后脑,萨达特很无辜地捂着自己的后脑勺:“苏联这不是在帮我们吗?他们一直都遵守着自己的原则啊,你看看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和意大利,不也很好吗?”
“那是他们,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们有苏伊士运河,那是战略要道,你懂了吗?”
萨达特一听,眉头紧皱:“但是……他们不也对土耳其很尊重吗?”
“那是因为,土耳其的上一任领导人凯末尔,与苏联的玛利亚关系密切,如果不是有这么一套关系在里面,土耳其压力绝对不小。”
这么一听,萨达特联想到了一些地缘政治问题。
埃及可以接纳社会主义思想,允许埃及gcd的存在,但埃及要走社会主义制度,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首先是宗教问题,然后是埃及内的土地问题。
要走向真正的社会主义制度,这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运营。
而在那之前,埃及首先要做到的,是实现属于他们的自主发展,不能被他国操控。
如果埃及是匈牙利这种没太大战略地段的国家,那或许还好。
然而,埃及可是掌握着苏伊士运河这条核心战略水道,苏联一旦起了歹心,想将这条水道占为己有,到那时候,欠了这么多屁股债的埃及,又要如何是好?
是给,还是直接翻脸。
萨达特不是蠢材,他在政治方向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在纳赛尔的几句提醒,他就能想到这么远。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是不是太多虑了,苏联离我们还是很远的,而且苏联也一直没表露出太大的野心。”
“那是因为,现在的苏联外交负责人,是那位玛利亚。”
一边给萨达特掰清这里面的利害,纳赛尔一边向他说明这里面的各种缘由。
“从刚才与玛利亚的对话中,我能看出她是一个不同于一般苏联人的存在。”
“她谦逊,含蓄,与其说他是欧洲人,不如说,她是一位东方人。”
“然而,就苏联那片土地,也就只有玛利亚是这样的人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玛利亚不在了呢?苏联的外交战略必然会发生改变,到时候,她所走的‘稳定外交’政策,恐怕会被抛弃。”
“到时候,我们欠下的债,就不是那么好偿还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纳赛尔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在接受苏联援助的同时,他就找到了曾经在苏联留学的亨利·库里尔。
如果玛利亚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一定会回想起这人的历史。
亨利·库里尔,正是埃及gcd的创始人。
面对纳赛尔的疑问,库里尔直言道。
“现在的苏联,还未完全脱离沙文主义,但已经在逐步地走出这个圈子。”
“然而,如果在苏联还未彻底走出沙文圈子时,玛利亚不在了,那么,苏联恐怕会重新走回去,而且是以更加激烈的方式回归。”
这番话,纳赛尔听在了心里。
可知道归知道,真要去改变,纳赛尔真的毫无头绪,因为现在的埃及太弱了。
弱国,没有选择。
最后,他只能祈求着真主,保佑玛利亚长命百岁,吃好喝好,别有什么三七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