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她偷了东西该罚。若是不惩罚,岂不人人效仿。”
平心而论,他实在算不得好人,也算不得心肠善良的人。
他的兵,他的人,他要保护的人,在他的管辖范畴之内。
之外的,他无所谓。
完颜和成勾了下唇角,手中的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大哥!”
“祁宴!我等你到现在,不是让你来教训我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哥说的哪里不对吗?我管我的人,你凭什么插手!”
或许有失望,或许是对她这种意识的惊诧,祁宴结舌。
偏开头,舌尖顶了下左脸。
在印象中,她是娇气的小公主,骄横肆意,但不能是残忍。
“今日你说什么都得打死她?”
“是!”
一个婢女死不死对陈娇娇来说无所谓,但他不能这么跟她说话。
不能因为一个婢女和她大小声!
那她就要她死,她是公主,这是她的权利。
“那她现在起是世子妃,公主殿下可以放了我的世子妃吗?”
一瞬,整个屋子人的视线聚集,祁宴平静的从地上将人拉了起来。
“你,说什么?”
陈娇娇震惊的来回看,“你的世子妃?”
他为了一个婢女做到这一步,真是可以。
“好,这个面子我确实得给祁将军,您走吧,带上您的世子妃!”
“多谢殿下。”
他的脚步声远去,陈娇娇气闷的转过身,没忍住还是掉了眼泪。
完颜和成走过去,伸手抱住了她。
晚上,见她撑着头,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看向的是他住的方向。
完颜和成犹豫再三还是走过去,“娇娇。”
陈娇娇眨了下,回过头,“嗯?”
“下午小宴不是故意气你,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眼前。小宴上过战场,知晓残酷。有时候为了一条人命,他可以赌上自己的。他的军队里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小宴就是这样的人。”
陈娇娇没说话,转动手中的杯子,“我没做错。她偷了东西,就该罚。按大陈的律法,我是她的主人,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是。”
谈不上谁错了,完颜和成伸手将小姑娘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只是两人的观念不同罢了。
“那你觉得呢?”
他觉得?完颜和成笑了下,于他而言,她做什么都能接受。
因为他没有那般强的底线,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为她而来,自然如朝阳的向日葵。
陈娇娇没再说话,叹气又不觉着生气了。
鼓起小脸如同个小河豚似的,钻进完颜和成怀里,耷拉着脑袋。
她把他当亲哥哥,即使心里希望她能稍微有些男女之间的区别,但完颜和成依旧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脸。
温和的蓝色眸子里全然是宠溺和疼惜。
接连几日,只有他们两个闷在殿里。
这回不是完颜和成不带她出去,而是陈娇娇不愿意出去。
心里烦闷,她什么也不想干,坐着发呆。
每次一抬头,都是对上他的视线,等待询问。
他永远在,好似只在等她。
陈娇娇不明白,即使已经过了十岁的生辰,她依旧不能完全理解他的眼神。
“走吧,你陪我出去嘛。”
“好。”
外头有了秋季的萧瑟,陈娇娇拢了拢衣裳,走在走廊上。
转角处却撞上了人,“啊!”
来人吓了一跳,慌忙的跪下。
等看清后,陈娇娇又气不打一出,“怎么还是你啊世子妃,你还在宫里干什么,滚出去。”
冉冉颤抖的跪倒在地上,磕头,“对不起殿下,对不起对不起。”
刚烦的想离开,省的有人又跟她计较。
陈娇娇就看到她手中纂紧的玉佩,是他的!
他常佩戴在腰间,白玉的吊坠上面刻的是宴字。
“他把这个送给你了?还是你又偷东西了?”
不知道更想听到哪个答案,陈娇娇等待。
“不是的殿下,我没有偷。”
话说到这份上,陈娇娇抬步就走,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