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范玮琪。
“哦,好的。”优雅的站起身,从其余三人点点头,范玮琪像是一朵白云般轻飘飘的走上了楼梯,去往自己的房间。
“王城祖在家吗?”
“他在楼上的房间里,你需要叫他下来吗?”徐晓彤似乎等待离开的借口已经等了太久了,她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想要上楼叫人。
“不着急,我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和您聊聊。”
“和我?”徐晓东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视线转向黄粱的时候,她眼神中的局促和厌恶溢于言表,就仿佛黄粱是一只过于庞大的蟑螂般讨厌。
“对,您能详细回忆一下事发当天的经过吗?需要您事无巨细的回想起所有您能想起的细节。”
“我记得不是很清了...”
黄粱用安抚孩子般温柔的语气说道:
“您必须竭尽全力的回想,如果您不想继续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的话。”
“好吧...我尽量...那天下着雪,天空阴沉沉的,不是个好天气...”
天气坏得很。
原本定下的牌局因为四缺二而不得不取消。飞去海边度假就这么重要吗?为什么不叫上我啊,真的是...
老瘪咕肯定又是去找骚狐狸了,他早晚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我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在你的葬礼上,我会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来。
该做点什么好呢?轩一也到了不和妈妈亲近的年纪了,他会变得和轩明一样不懂事吗?哎,家里有一个败家子就够能折腾的了,轩一可不能以二哥为榜样啊...
大哥就是好榜样吗?
当然不。他的存在就是在提醒我作为母亲有多么的失败。看看人家,亲妈死的早,一样还不是成材了。看看我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只会惹是生非,一个性格太内向,像是患有自闭症一样。
无所谓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做母亲的唯一还能发挥的作用,也就是在老瘪咕咽气的时候,帮他们多争点财产了。
即便我再厌烦轩明,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想看着他的尸体,看着伤口处伸渗出来的鲜红的血水。
而且最TM让我崩溃的是捅死他的人是轩一...如果是王城祖的话,或许我还能够接受这种结果。
为什么是轩一啊?
我不知道轩一的房间中发生了什么,我被王城祖叫到客厅的时候,一点准备都没有。谁会提前做好在自家的客厅中看到亲生儿子的尸体的准备呢?
尸体就是尸体,幸好上面没有插着刀子......
打击一个接着一个到来,让我彻底放弃了思考。我本来就不是能拿定注意的
人。那个该死的老瘪咕倒是回来的很快,他裤子的拉门没拉上。如果是平时,我可能有讥讽他几句,但是那时我已经完全没这个心思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后再也没有牌局了,我不可能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忍受着其余几人探寻的好奇目光。
幸好王城祖还没有方寸大乱。他紧紧有条的开始掌控局面。
看着他,我时常会想,为什么他会是王泽井这个废物的儿子。两人过于相像的容貌像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王城祖像是有意避开父亲的性格缺陷一般,塑造了他的一套行为逻辑。
这小子将来必定能成为人物。当我注视着他注视尸体时冷静到令人胆寒的眼神时,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他继承了父辈的冷酷无情,但是避开了盲目的愚蠢,他具备行动力,不像他父亲只能侃侃而谈。
我再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作为母亲是有多么的失败。
“————我丈夫开车离开后,我帮着王城祖和范玮琪把轩明的尸体装进高尔夫球袋里——我丈夫虽然很少打球,但是相应的装备卖了一堆,丢在地下室中落灰。他们俩把装着尸体的球袋搬上了停在车库的一辆SUV,我留在家中负责清理血迹。”
“原来如此...”黄粱意犹未尽的点点头,“当天家中没有保姆在吗?”
“没有,只有家里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尸体被运走后发生了什么,您一无所知,是吗?”
“对,我从来没问过,王城祖和范玮琪也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你不需要害怕。”黄粱瞥了眼徐晓彤攥紧袖口的手,“时间过去这么久,已经不可能在您家中检测出血液残留。除非这期间您一点都没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