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又喝了一大口酒，吐着酒气道：“你就不想打我吗？我觉得你应该打我一顿的。”

秦淮低垂着眼眸，声音无喜无悲，“你继续说，这样我才能决定等会是用手还是用脚。”

“哦”余父一口把酒饮尽，有些疯癫的笑道：“我是研究血脉的，自然是要做实验，而幼儿因为可塑性强，所以是最好的试验品。

我调试药剂，拿她试药。骗她那是糖水，让她喝。

余恋呢，很听话，哪怕知道这药很苦也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那个时候她才四岁，可她真的是一个很听话，很乖巧，很让人喜欢的孩子。

可是呢，我不是人，我的人性早已泯灭了，我的眼里只有实验，所以我并没有对她施以怜悯。”

余父的笑容越发复杂，秦淮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哭。

他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家庭照，缓缓翻开，那里面有余一家三人的照片，从照片来看，那时他们脸上还带着笑容。

余父从头开始翻着相册道：“调试血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初期看不出什么成果，因此开始的时候我们相安无事，慢慢的余恋十岁了。

十岁的余恋也非常可爱，是学校里最惹热人喜爱的小女孩，老师都经常夸她，我爱人也为此露出过笑容。余恋一如既往的听话，每次让她喝血脉药剂她都不会拒绝。”

此时照片上的余恋正是十岁的样子，穿着小巧的哥特公主裙，可爱极了，她精致的笑脸上带着纯洁无暇的笑容。

“可真是那一年，血脉改变的效果突显出来了，我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而她则慢慢的丢失了情感。我那时犹豫过，要不要继续下去，要不要就此放弃，但我最终还是一个泯灭了人性的渣子。”

秦淮咬着牙齿道：“确实，看来你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对吧，没错吧，我是一个渣子。”余父呵呵笑道：“我加重了药剂的用量，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经常骂她，冷冷落她，对她越来越不好。

可是呢，余恋真的真的是一个乖孩子，他非常听话，从不哭闹，受了委屈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抽泣。

可是她越是乖巧就我就越是难受，越是想要折磨她，想要看到她崩溃，想要她骂我，骂我是不称职的父亲，是一个人渣，是一个畜牲！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余父眼睛通红，锤着茶几有些歇斯底里：“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后来我越来越奇怪了，只有折磨她看着她难受我才能得到些许安慰。一直到后来，我以为我成功了，要结束这一切的时候。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我失去了一切，我一无所有了。

我觉得一切都是余恋错，如果她学会拒绝，学会反抗，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我爱人也不会成为植物人了。”

“呵！”秦淮嗤笑一声，心情相当烦闷。

余父真的把他的三观刷新了一次，让他认识到了更多的东西。

秦淮深呼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余恋母亲对她的态度是怎样的，是怎么怎么看待她的。”

余父低着头，看不到眼神，他声音有些沉闷，“她和我一样，她只不过偶尔会善心发作，给予一点施舍。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自我的欺骗和虚假的伪善。

以后余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她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乖巧的好孩子。”

秦淮：“呵，这句话由你说出来我觉得很讽刺。”

“所以呢？余恋的男朋友，你要怎么修理我这个人渣呢？我建议你杀了我，这样我也能解脱了。”余父摊了摊手，泄了一口气。

“想解脱，要是这么轻松就好了。”秦淮走过去，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秦淮不会动手，但他会说一些话让他永远沉沦于自我批判。

活着，永远比死了更痛苦，对余父而言更是如此。

“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余父的防线被摧枯拉朽的击碎了，扑在茶几上号啕大哭起来。

第五十一章 余恋的港湾

没过多久，余恋跑了出来，直接扑在了他怀里。秦淮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自己的衣襟也变得湿润起来。

原来，余恋也会哭的啊。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的。”

秦淮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虽然没有在里面，但他也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