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司药的话一出,守候在侧的彩月等人纷纷着急起来,异口同声地问她“很严重吗?要怎么办?”
林慧怡一颗心也沉了沉,只是尽力忍着没表现出来。
路司药看了她一眼,才回答“情况不容乐观,所以娘娘必须保持平和喜悦的心情,千万千万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动气了。”
她语气极其郑重,谁都能听得出来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
于是,彩月几个忙不迭地应下“行,我们一定看住她,不会再让她动气的。”
林慧怡也勉强笑着应了一声“我会注意分寸的。”
路司药又叹了口气“你记得就好,我给你换个方子,加大药力,希望能有效吧。”
“我会看着她按时吃药的。”苏苏马上就答应下来。
路司药写好药方,又看着林慧怡,道“娘娘,身体才是根本。就算你有不得了的大事业,也必须有个好身体,才能坚持不懈地为之奋斗。”
“我会记住你这话的,放心吧。”林慧怡明白她在对自己发出警告,也是真的关心自己的身体。
“那就好。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异常就找我。”路司药点点头,起身告辞。
众人刚想说话,几个孩子就进了殿,围着林慧怡转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纷纷松口气,紧接着询问她的情况。
林慧怡悄悄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笑眯眯地找借口将真实情况瞒了下来。
她的几个孩子马上就要成亲了,可不能为了自己的事儿再耽搁。
然而宇文敞却从那天开始,就将自己锁在了建章宫,不视朝理政,也不出门游玩,大臣也不见,一问就让他们去找皇太后。
林慧怡心里也恼火,对这个儿子越发不满,只是记着医嘱才没有发火,而是专心处理政务。
冬月十九,三王二主大婚,是宇文敞半个月来首次出面。甫一出现,人们就能看见,他身边跟着一个新面孔。
林慧怡一瞧,脸色就沉了下来,只是顾忌这是孩子们的大喜之日,又瞬间恢复了笑容,只是再不往他们那边看,直接无视之。
行完礼后,林慧怡看着五对新婚夫妇离开宫廷,心下有些感伤,于是叹息道“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孩子们都结婚了,我们也老了。”
“是啊,当初攸哥儿和槿姐儿被送过来的时候,都才这么高高一点儿,如今都长成大人,比我们都高了。”彩月也道。
几人正说着,同样作为锦王生母出席的向安娘走了过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林慧怡一见她立刻笑了起来,问道。
锦王成婚开府,宪宗也已龙驭宾天,她是可以搬去儿子府上养老的,只是一直没见她开口。
向安娘闻言笑着一把挽住她的胳膊,道“怎么?姐姐还想赶我走?我偏不,就要在宫里吃你的用你的,还要你天天陪着我!”
“你搬出去了,吃的用的那也还是我的!”林慧怡促狭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又佯装埋怨她“说什么天天陪我,明明都在慈宁宫,你也不天天上门儿!”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如今可是大忙人儿咯,我哪儿敢天天上门儿,万一扰了你的大事,我可就是罪人咯。”
向安娘嬉笑了几句,随后又收了收笑意,伸手朝旁边一指,问她“姐姐,你就打算这么僵着了?”
林慧怡看得清楚她指的是谁,于是表情淡了下来,无奈地回道“没办法,他为了梁尽,硬跟我犟呢。”
“这也不是个事儿。”向安娘叹息一声,眉目敛下,轻声说
“姐姐,刚刚看到小花苞儿,我就想起了小娘,她最后连女儿的婚礼都没能亲眼看到,真是世事难料。”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林慧怡,又道“所以我想,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你们可是母子,为何不能各退一步,保全这份亲情呢?”
林慧怡没有为她的劝告生气,反而见其惋惜的模样,感到心疼。她以前都很要强,从来不会说这些的,但经过庄小娘之死,她也变了。
“我知道,可我若是退步,允许梁尽留在夏生身边,迟早会出大祸的。”
向安娘却道“现在让步只是为了缓和母子关系。等稳住了夏生,你是皇太后,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小内侍吗?”
“他和梁尽的感情非同一般,只怕我松不得口。”林慧怡摇头叹道。
向安娘知道她有自己的坚持,也只能劝她“姐姐,你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