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妃嫔又渐渐增多起来,然而人心是有偏向的,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人一多,纷争也多起来了。
虽然这些小妃嫔都惧于林慧怡的威慑,不敢做出太恶毒的事,但小打小闹的鸡毛蒜皮,那可是一件也不少。
林慧怡再也不想管这些破事了,只一心关注女国子监的教学。反正有正宫皇后在,周元镜不听她的话,硬要为宇文敞纳妃,那就受着吧。
这还不算完,同光三年正月二十,大朝会上,礼部官以宇文敞成婚日久,仍未有子嗣为名,奏请选妃。
然后,宇文敞同意了。
林慧怡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快麻木了。
她闭眼缓了一会儿,长处了一口气后,才挥手让传话的小宫女出去。
“姐姐……”彩月和苏苏等人现在是安慰她,都找不到好话了,只能坐在她身旁陪着一起沉默。
“没事,早就知道会成这个样子的,没什么不得了的。”林慧怡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嘴巴张合,冷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彩月心知她是心如死灰了,自己内心也是一片悲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搂着她的半边肩膀,互相依靠。
苏苏见她们这个样子,心如刀绞,腾地一下站起来,怒道“姐姐,我去找夏生问个清楚!我去把他骂醒!”
扔下这句话,她就飞一般冲出了门,彩月、梨花几个齐齐上阵也没拦住。
“姐姐,咱们快追上去。”彩月有些担心她吃亏,赶忙拽着林慧怡往外走,一边招呼梨花去准备轿子。
林慧怡却突然勾唇一笑“让她去吧。”
“姐姐?”彩月惊愕地看着她,迟疑地问道“难道你觉得,苏苏骂几句,夏生就能幡然醒悟,对镜儿从一而终了?”
“当然不可能,我教了他十几年都没用,呕心沥血啊,都没用。就凭这几句话,就能对抗这整个大渝?
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头百姓,谁都知道,皇帝娶妃天经地义。我们的话就像个屁,风一吹就散了。”
林慧怡好似没骨头一般站起来,走了两步,才冷笑着回复她
“反正也改变不了了,何不让苏苏骂个痛快?为了我们对夏生浪费的青春和心血,让他狠狠发泄吧!”
彩月见她说话粗俗,身体也跟着晃来晃去,就像疯了一样,完全没有平日的克制,只觉得心里痛得厉害,哑着声音唤道“姐姐……”
“别为我难过,我看开了,真的!”林慧怡倾身上前捧住她的脸,轻轻抚摸着,一边还说
“彩月,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盲目自大,自以为能对抗现实,教好夏生。我不该选这条路的,是我错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发哽咽,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姐姐,别哭,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是这个世界错了,不是你……”彩月简直心疼死了,连忙回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不,就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林慧怡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呜咽着
“我没有看清现实,盲目自信,还害了镜儿,叫她也陷入这种争斗之中。我是赢了,可她呢?她那么乖巧善良,她会有我这么幸运吗?”
彩月见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与自责当中,一时也劝不住,只得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道“姐姐,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苏苏一个人冲去建章宫了。
夏生是不会把她怎么样,可万一碰见居心恶毒的官吏,或者那个背地里挑拨的钱德良,借故害她呢?咱们要快些赶过去,不能让她吃亏啊!”
“对,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她再出事了。”林慧怡一听见苏苏可能会有危险,立刻直起身来,胡乱几下擦了把脸上苦咸的眼泪,慌慌张张地拉着她出门。
彩月总算是舒了口气,招呼梨花等人跟上,一行人迅速赶到了建章宫。
虽然她们耽搁了一会儿,但苏苏只是用脚跑过来的,也没早到多久,此刻还没开始,只瞪着宇文敞质问呢。
林慧怡几人快步走进殿时,听见她在问“夏生,难道这么多年,你娘教你的,带你亲眼看到的那些惨案,你全都忘干净了不成?”
“我没忘。”宇文敞见到亲娘的出现,眼睛稍有躲闪,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回道“我不是爹爹,不会纵容妃嫔争斗,那些惨案自然不会出现在我的后宫里。”
说到这儿,他十分自信地对着林慧怡说道“娘,请您放心,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