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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压根就比不上黄贺,如果这样说,甚至会引起黄贺的反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能感觉到,黄贺是一个致力于平等、自由、博爱的异类。
譬如他开办工厂、商行、办食堂,给工人们发高额的工资,还亲自带着自己的小侍女、自己的老兄弟下地播种、割麦、打谷子。
他也会坐在骊山劳工的中间,说一些神神叨叨的故事。
他不会嫌弃骊山劳工的脏乱臭,有时候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甚至会走进路边的小店,点一碗打卤面。
在骊山,除了他那身标志性的衣服和发型,你根本察觉不出来,他跟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有什么区别。
不!
如果说有区别,可能就是黄贺人长得高大帅气,一看就是那种阳光满满,充满活力,甚至你靠近他的时候,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人觉得温暖、心安。
赢阴嫚咽了口口水,缓缓道:“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会跟陈胜一样,但是估计我没有那个勇气。”
这倒是她的真心话。
像陈胜那样揭竿而起,敢于反抗秦国暴政的,终究是少数。
而且他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能够带头站出来,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黄贺摘下一片绿叶,插在赢阴嫚的秀发,轻嗅了一下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其实秦国的老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吃苦耐劳、最懂得感恩的人,他们只要能活下去,能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造反。”
“如果他们反了,那一定是统治者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是陈胜这群人,可能是他们怕参加这次徭役后,就再也回不了家乡了。”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为什么不奋起反抗呢?”
黄贺站在赢阴嫚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女。
明眸善睐,顾盼生妍。
他知道眼前的少女,正处在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也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迅速建立的关键时期。
“其实你想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就要去到人民群众当中,始皇帝之所以能提出那么多关乎人民切身利益的政策,就是因为祖龙他幼年时在赵国为质的经历。”
“你只有走进他,才能了解他,才能关心他。”
“否则上位者爱民,就像叶公好龙一样,只停留在表面工作。”
“有一位伟人说过,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你想做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必须从基层做起,从基础做起。”
赢阴嫚低垂着眉眼,问道:“请公子教我。”
黄贺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道理讲的再多,也不如踏踏实实的做一遍。”
“我这里正好开办了一间扫盲学校,我想让你去当教书先生,你愿意吗?”
教书?先生?
赢阴嫚小嘴微张,她想过黄贺会让她下地种田,又或者去工厂做活,但是她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做什么教书先生。
“我,我愿意的,只是我从未做过教书先生,我怕做不好。”
黄贺握住了她的葇夷,玉手纤细、滑嫩,让黄贺爱不释手,“正是因为没有做过,才要尝试,否则人生按部就班,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有些人活着是因为他们只能活着,有些人活着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你现在有这种能力,也有这种条件,如果不能活的精彩,就太浪费了。”
黄贺的话,让几个人眼前一亮!
“活着并不是单纯的活着,而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师父,你说话太精彩了,不,是精辟!”
黄贺笑道:“你就是个屁精!”
胡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屁精就屁精,那我也只做师父一个人的屁精,别人想舔师父的屁股,他们还没这个门路呢!”
赢阴嫚在第二天就加入了骊山扫盲学校,开始了人生中第二次学习。
作为秦始皇的儿女,他们或许比不上许多天之骄子,但是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绝对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
给他们授课的,那都是六国原来的大家、名师。
赢阴嫚是看不上这个所谓的扫盲班的,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乡下私塾,而且一个班那么多人,怎么比得上自己读过的皇学,那可是名师辅导,一对一教学,老师那都是为学生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