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大家都喝了酒,慧闻打电话叫男友来接。
林琅和夭夭第一次见到慧闻的新男友丁旭。帅倒未必,但身材高瘦又有肌肉,清爽干净,是年轻男人该有的样子。他礼貌地和大家打招呼,彬彬有礼,又有分寸。倒是楚慧闻,一见到男友,就轻佻地往他身上靠,眼神迷离,夸张地撒娇:“宝,我口渴。”
男友手里就拿着她的保温杯,里面大概还泡着上次夭夭给的枸杞,还放了红枣和玫瑰花,水温适中,他打开盖子送到她嘴边,慧闻娇娇地推开,摇头:“不喝,不喝这个。”
丁旭耐心地问:“那要喝什么,我去买。”
慧闻咯咯咯地笑起来,抓了抓他的衣领,在他耳边呵气:“我要喝……,我要喝你的……”
声音低下去,后面的话林琅和夭夭听不到了。她俩从没见过慧闻这幅样子。陶夭夭咬牙切齿:“呸!无耻!有伤风化。”林琅在一旁瞠目结舌。
丁旭把大家依次送回家,然后和慧闻共赴她的香闺。
慧闻现在住的是一套大平层,自从建立恋爱关系后,男友想搬过来住,她一直委婉拒绝,偶尔留宿可以,长期同居不可以。丁旭觉得很委屈,每每问她“可是天天想你怎么办?”,楚慧闻都以“每个人要有独立空间”搪塞过去。
此刻,慧闻疲倦地瘫倒在沙发上,丁旭体贴地为她脱了鞋,又拿来她的瓶瓶罐罐和化妆棉,帮她卸妆,她已经清醒,闭目养神,听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不开心?”
“最近工作室没什么工作,焦虑啊!”
慧闻和丁旭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丁旭是摄影师,有个摄影工作室,主要业务是做旅拍,旅拍和旅游一样,有淡季有旺季,但丁旭的旅拍,似乎总是淡季比较多。
“这有什么好焦虑的。”慧闻轻描淡写。
“再这样下去,我要变成吃软饭的了。”他自嘲。
“好啊!欢迎投入姐姐的怀抱,我养你。”慧闻翻过身,亲昵地抱住了他。
“你要是给我多介绍些客户,我这边也不至于这么惨淡啊!”
慧闻松开了他,坐了起来,正色道:“你没有给我介绍客户,我公司依然运营良好,蒸蒸日上啊!”
一句就怼得丁旭没话说,他讪笑了一下,又试探地把胳膊伸过来揽她的肩,慧闻也不拒绝,水一样柔软,腻在他身上,他吻她,抚摸她,那是一双温柔的手,像春天的风,能让枯树开出花。她是湿的沼泽,他是铁马金戈,淌着水,风一般疾驰地过来了。
他们的性生活是和谐的,要命的就是这和谐,她离不开他了,她其实也天天想他,看到他,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搂着她,吻她地头发,她倦了,静静的,昏昏欲睡。
“你太累了,每天看着你奔忙,我很心疼。”
她像猫一样发出呢哝,把头埋在他的臂弯,喁喁软语:“有你就好了。”
“要不,我去你公司上班吧!”丁旭说。
这话听起来像玩笑,又带了几分认真的味道。她的睡意忽然消失了,悄悄地挪开了搭在他胸口的手,翻身,躺平了,问:“你英语八级过了吗?”
“我又不是英语专业,再说,我过去是做管理,你就可以好好歇一歇了,以后结了婚,有了孩子,在家带带孩子,养养猫,种种花,多自在。”黑暗中,男人为楚慧闻描绘着一副蓝图,不可否认,许多年前,她也曾这样幻想过。
“如果我想歇一歇,会找专业的职业经理人帮我打理公司,管理是一门学问,你不行。”
被拒绝很没面子,他笑笑,很快翻身上来,腻在她身上,假意恶狠狠地钳制住她,问到:“谁不行?我行不行?你敢说我不行。”他多聪明,就这样为自己化解了尴尬,把一场真假难辨的试探,变成了柔情蜜意的调情。
只是有些事,在他们之间悄悄地改变了。
陶夭夭下车后,回到自己的城中村,小心翼翼地在爬楼梯,狭窄的楼梯里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灯泡,晚上的民租房很热闹,夫妻吵闹,小孩哭闹,有下班晚的人在房门口的一个单头煤气灶上炒鸡蛋,每一种声音和气味,呼吸相闻,触手可及。一想到她很快要搬离这里,她竟然有些留恋起来,于是,她对炒鸡蛋的人,出来倒洗脚水的人,都报以微笑。
爬到顶楼,隐约看到她门口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她迟疑地走近了,鼓起勇气,大声问:“谁?”
黑影是坐在地上的,听到声音,站了起来,呵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