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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的图,不是林琅交上去的某一幅吗?虽然她仓促之间设计了十稿,但每一稿都倾注了心血,也用了心思,每一稿她都印象深刻,是她的。她的脑子嗡嗡的,迅速运转着,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终于,他讲完了,林琅看到,作品上赫然署名“李光磊”。
一股血直往脑袋上冲。呸!叫什么“光磊”,侮辱了这个好名字,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既不光明,也不磊落,小人。
慧闻听完,显然非常满意,带头鼓了掌,不吝赞美:“李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这个设计,我很喜欢。”
“哦!是吗?”李总监又不经意说出他的无意义口头禅,并为自己记功,说:“打造宜居庭院,让客户满意是我们的宗旨,也不枉我熬夜加班呕心沥血发际线后移了。”
他适时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大家都轻松地笑起来。
施工监理和另外两个部门的人也在,有人给慧闻讲解工程的预算,施工方案,一听到各种数字,慧闻就头大,点头敷衍着,低头悄悄地给林琅发消息:“这个发际线后移的总监,就是你说的‘哦是吗’先生?”
“是。”
“我刚数了数,他一共说了五个‘哦是吗’。”
“认真点,我们在工作。”
两人对视,悄悄地笑。林琅想到“哦是吗”先生窃取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想马上告诉慧闻,慧闻肯定相信她,但以慧闻的脾气,肯定会马上拆穿李总监的嘴脸,这一单自然就黄了,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都会很尴尬,她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预算和后面的问题还没讲完,慧闻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告辞,隔着人群,和林琅挥了挥手,并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一行人毕恭毕敬,望着慧闻袅袅娜娜进了电梯。
几个男人松了口气。阿璞先说:“你们说这个女人是做什么工作挣那么多钱?买得起三层独栋大别墅?”
“还能做什么,呵!”有一个同事摇摇头,不屑地说。
“长得漂亮是漂亮,可是年纪也不小了,不会吧!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那个工程监理猥琐地笑着。
“不是男人养,就是靠男人挣的钱吧!”李总监不屑地说。
“阿璞,你不是不想努力了吗?富婆的怀抱在等你哦!”
“这个年纪太大了,都不能生孩子了吧!我喜欢年轻的,年纪大还单身的,指定有点什么毛病。”阿璞声音低了一些,几个男人都讳莫如深地笑。
林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平日彬彬有礼的同事们如此龌龊,更不相信他们当着她的面就如此评价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他们不仅不尊重慧闻,也完全没有把林琅放在眼里。刚才的委屈,不甘,现在的愤怒、羞耻,各种情绪交织一起,她狠狠地用眼白翻了翻这几个男人,脱口而出:“你们嘴巴如果太闲了,可以买一包瓜子嗑一嗑。女人只能被你们谈论年龄和外貌了吗?只能被谈论能不能生孩子?”
阿璞被林琅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不解:“你急什么?又没说你。”
“可是我说的就是你,还有你,你,你。”她说“你”的时候,目光分别看向每一个人,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们,女人除了年龄和外貌,还有你们不及十分之一的梦想和事业,有的男人给她提鞋都不配,却还在这里自信地对她指指点点。”
一句哈得罪了在场的所有男人,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刚刚入职的新人这样敢怒敢言。公司里也有这样的刺头,多是一些90后00后,冲动和鲁莽是年轻人的特权。于是,那个工程监理把矛头指向林琅,恶意满满地说:“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脾气这么火爆?”
李总监觉得林琅这副样子很可笑,她知道她在发泄某种不满,他早已做好了准备,迎着她的目光,挑衅地说:“林琅啊!你这什么态度啊?你是不是对我很有意见。”
“对!我是对你很有意见。”
李总监没想到林琅这么直白地就承认了,搞得他有点下不来台,姜还是老的辣,他很快稳了稳神,泰然自若:“有什么意见就提,我一定会虚心接受。”
其他人都各自找台阶下,猥琐调侃:“不耽误老李调教徒弟了。”然后纷纷散去。
林琅从李总监的目光里看到一丝肆无忌惮的挑衅,从他的语气里,瞬间读懂了,他是有备而来,是老千,他根本不惧她质问、揭发,林琅有点投鼠忌器,犹豫了一下,但仍不甘示弱,说:“对你的意见,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