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呼吸急促,小脸通红,一看到林琅,就往她怀里蹭,委屈地哭了:“妈妈我难受。”她心里咯噔一下,用手探了探额头,糟糕,发烧了。
林琅有点慌了。赵先生并没有跟进来。她叫他:“帮我把温度计拿一下,在电视柜左边的抽屉里。”
他应声,很快找到了体温计,拿进来递给她,坐在了床边。
她用的是传统的水银体温计,塞到孩子腋下要等一会儿。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枯坐着,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要不,你先回去吧!”此刻林琅心里除了焦虑着急,再无别的情绪。
“我陪你。”男人说了句简单又暖心的话,林琅心里稍稍有点安慰,孩子要是真生病了,身边有个照应的人也好。
拿出体温计,37.8度。孩子说嗓子也不舒服。根据以往经验,林琅猜想是白天在温泉玩水一冷一热吹风受了凉,或者游泳池的水不干净细菌感染。
家里有小孩,常备药都有。她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贴给雅雅贴在额头上,又找出上一次剩的头孢克肟颗粒,孩子又哭闹要抱,赵先生忙说:“我去冲药。”
他很快冲好药,端来递到她手里,她手刚一碰杯子就被烫得缩回来。
“小心小心,有点烫。”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柜。
林琅心里着急,想埋怨,忍住了。
药晾凉了给孩子喝下,小人儿躺下了,一只手摸着妈妈的衣角,小腿缠在妈妈身上,紧紧地裹缠着,林琅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林琅又说:“你回去吧!”
他还是不愿走,说:“我去外面。”
过了半个小时,她再给孩子量体温,烧退了一些,也睡得踏实了一些,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此折腾一番,已是半夜一点多。她又困又头疼,起来去厨房接了一杯水,看到赵先生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接好水回屋,因为刚才保持一个僵硬的不舒服的姿势,腰有些酸,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捶着腰。
他并没有睡踏实,醒过来,起身:“孩子好点没?”
“烧退了一些。”
他走过来,靠近她,拢住她,温柔地说:“辛苦了。腰不舒服吗?我帮你按按。”
他的手滑向她的腰,她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要帮她按摩,这只手,依然饱含热烈的情欲,她刚才会错了意思,他并不是留下来要陪她应对突发事件,有个照应,男人的欲望就像洪水猛兽,他只是想把没做的事情做完,她悲哀地意识到,只有她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孩子,没有哪个外人能够真的急她所急,想她所想,是的,他只是个外人。
她心里一阵惘然,被男人热情地抚摸了一会儿,不仅没有被撩动欲望,反而升腾起一阵厌恶,她推了推他,语气很平静,但心里已经很不耐烦,说:“我累了。”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恢复了绅士风度。已经表现了大半夜,不差这一会儿。他依然温柔体贴地在她额头亲了亲:“你去睡吧!有什么需要你叫我。”
她进了卧室,这一次,关上了门。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睡踏实。六点钟,她又给孩子量了体温,又升高了,但她已经不打算跟他说了,准备起床就送孩子去医院。
七点钟,男人去楼下买了早餐送上来,象征性地问:“孩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
她从他的口气里听得出,他很希望她回答“没事了”,果然,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那我去上班了,你也抽空好好休息一下。回头再联系。”
男人走后,她向公司和幼儿园请了假,哄孩子起床,看到桌上的早餐,心里又有点愧意,其实,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胡乱吃了两口早餐,带孩子去了附近的社区医院,她一个人带孩子,这里方便,不用排队。
查了血,医生说是血象高,正是林琅猜测的细菌感染。开了吊瓶。
针扎进孩子的手背,药液一点一点流进孩子的身体,她抚摸着孩子的额头,心疼又愧疚。
打完针,烧已经退了,带孩子回家,再煮粥,吃饭,喝药,在家休养一天。
下午五六点时,李总监忽然打电话来,劈头盖脸质问:“春水尚居那个项目我不是让你跟着吗?你这两天去看过吗?”
“前天去过。今天我有事请假了。怎么了?”
“地栽的几种植物,有一些定错了,客户看到了,冲我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