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片报告出来了,没有问题,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青紫红肿的眼窝和脸颊,像失败的刺青,出了病房,夭夭仍拿手捂着,路人纷纷侧目,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她身边的男人麒麟。麒麟大方坦荡地揽着夭夭的肩。林琅从自己包里翻出墨镜给她戴上,刚戴上,慧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拿掉了墨镜,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慧闻脸色苍白,和丁旭一起,刚从住院部出来。
还不待回答,慧闻也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麒麟,麒麟一脸无辜,扶额:“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
夭夭忙挡在麒麟前面,:“不是他。”
“谁干的?怎么不告诉我?我找人削他。”
陶夭夭心里又一阵酸楚,尴尬地看了看林琅,林琅忙把慧闻拉到一边低语拉几句,慧闻听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林琅一个眼神,她还是克制了,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走过来:“傻瓜!律师函就能吓到他们了。”她本来又想毒舌,说律师函足以吓到他们,你何苦自作聪明说一些无关的话自讨苦吃,看到陶夭夭可怜兮兮的样子,把后面地话咽了回去,难得柔声说:“要是还解决不了,告诉我。”
陶夭夭感动得鼻酸眼酸,一想流泪,眼皮就灼烧的疼,忍住了。大家这才意识到慧闻也是来医院了,就问她身体哪里不舒服。慧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了个小手术,没啥大问题,今天出院。”
“什么手术??”林琅问。
“就是某个部位,一块多余的肉,给它割掉,小手术。”慧闻轻描淡写。
陶夭夭马上恍然大悟:“阑尾手术啊!我做过,小手术。”
慧闻笑而不语。彼此嘱咐一番,各自回家。
回到车子上,丁旭把慧闻的座位放平到最佳位置,打开空调,又给她盖上一条毛巾被,缓缓开出车子,又嘟囔了一句:“以后听医生的话,可别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了,多吃水果。”
慧闻“嗯”了一声,闭目养神。她的小手术,并不是阑尾手术,而是痔疮手术。经此小手术,慧闻对丁旭有了新的认识,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新的思考,感觉彼此之间有一道屏障被打破了,似乎关系发生了质变。
痔疮手术做起来令人羞赧不堪,恢复起来也尴尬,每天的排泄仍是要经过伤口,难免摩擦出血,脏污作呕,令人羞耻,是丁旭端屎端尿,擦拭清洗。一开始她很不习惯,但是仔细想想身边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做这件事,她第一次感到孤独,也开始对丁旭依赖,心想,将来老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照顾着,应该就是这样吧!也不赖。
在陶夭夭被打的第二天,也就是四十八小时之内,宝玉一家就搬出了她的房子,母亲过出租屋来给她还钥匙。陶夭夭在屋里依然戴着墨镜,瘫在沙发里,像一口停摆的钟,一言不发。母亲把钥匙放下,迟疑地走近,掀开墨镜看了一下,蜂蜇了一般缩回手,愣怔了几秒,默默地转身,在陶夭夭那个窄小的只容下一个人的厨房里寻摸着,找出一枚生鸡蛋来,给锅里加水,开火。陶夭夭反应过来,取下墨镜,质问道:“你干什么?你怎么还没走?”
母亲一脸无辜和可怜相,全无昨日的蛮横无理,低声说:“那个淤青,用煮熟的鸡蛋滚一滚,能快掉消除,我给你煮一个鸡蛋。”
“不用了。你走吧!”在眼泪快要涌出的那一瞬间,陶夭夭迅速戴上了墨镜,她不能再流露一丝感情,就像那句网络俗语说的“墨镜一戴,谁都不爱”,从此她要做一个冷面冷心的人。
母亲只好擦擦手,顺手提起屋内的一袋垃圾朝外走,到了门口,又转头说:“宝玉很后悔,他那天刚和李月吵过架,心情不好,你说举报,他害怕了,就,就……”
“你走吧!”陶夭夭没有力气再质问争吵了,无论母亲说这话无论是护短,还是解释,她都不想听了。
母亲走后,她才想起那天林琅打电话拜托的事,打起精神来给前前同事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对方早已经从芳菲苑售楼部离职,回家结婚生孩子了。她给林琅回复抱歉帮不了她,林琅语气中流露出欢喜,说谢谢不用了,她已经拿到满意的内部折扣,这会儿正在售楼部签合同呢!也是巧,周重光和芳菲苑项目部有笔树种交付,遇到一个旧同事,过去他学的是土木工程,毕业后做的就是建筑师,那位旧日同事曾是他的左右手,如今正好在芳菲苑售楼部做事,算是个中层,有点小权利,周重光知道林琅要买的是这里的房子,便跟旧友打了个招呼,给了林琅这个折扣,省了五万块钱。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