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雅雅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开学第一天,周重光和林琅一起去送孩子,已经俨然一家三口。
孩子进校门以后,好多家长绕到旁边的铁栅栏墙外看孩子,有的还爬到了墙上,林琅也想看看做了小学生的雅雅进了校门有什么不同,也挤进一个空儿朝里面看。周重光揶揄地笑了笑她,没跟她一块儿过来。到底不是亲生。林琅心里虽然这么念叨了一下,但早就拎得清了,水至清则无鱼,周重光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有什么疏漏,也是人之常情。
孩子们都穿着一样的校服,林琅眼神不好,瞅了半天才找见,雅雅背着书包,跟旁边一个小女生聊着天,很快就交上了朋友。她放心了。
旁边有两个家长在聊天,说这个学校怎么怎么好,怎么难进,一个说他家房子学区不是这里,是花钱进来的,另一个就问花了多钱。“十万。”“贵了吧!我邻居找的人,四万就进了。”另一个人就讪笑:“有人关系硬,有的人提着猪头还找不见庙门呢!这都正常。”
林琅在一旁听着,心里不免嘀咕了一下,现在办什么事不花钱?她有点好奇周重光给雅雅办这个事花了多少钱。
她走过去,周重光还在原地等她。
送完孩子上学,他再送她上班。路上闲聊,说起刚才几个家长的话题,林琅忍不住问:“你给雅雅办入学,也花了不少钱吧?”
周重光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废话:“没多少钱。”
“有人花了十万,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说这个话题。
“没那么多,就三四万。”他坦然地说。
“那还是咱们关系硬嘛!”林琅心情有点复杂。其实这笔钱完全不用花的,按照他之前的设想,两个人结了婚,把孩子户口转过来,一切顺理成章,但因为林琅心里那点扭捏和迟疑,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平白花一笔钱,还不声不吭的,这个男人靠谱,她没法剖白自己曲折的心思,就是觉得自己挺不敞亮的。
初秋早晨的阳光清亮和煦,凉风习习,秋高自然气爽,周重光心情不错,顺着她的话茬适时开了一个有点颜色的玩笑:“那当然,除了心软,我哪儿哪儿都硬。”
有点像老夫老妻没羞没臊的调情了。林琅心领神会地笑。
快到单位时,林琅接了个电话,脸色慢慢变了。
电话是她的房东打来的。房东就是那个留洋的女娃,家里遇到点变故,突然回国了,说要卖这个房子。房子当时是通过托管中介租的,林琅都是提前交房租,现在房东。 突然要卖,中介觉得不好说,就把电话给了房东,让她们自己谈。那个女孩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温柔,并不强势,但却是不容商量的坚定。
林琅一时措手不及,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然后挂了电话。
新房年底才能交房,加上装修,再散散味,至少还得大半年。现在搬出,得尽快找房源,好一番折腾。正发愁呢,中介打来了电话,带着一丝愧意和讨好,企图再做成一单,问林琅要不要重新租房,他可以给她推荐一些合适的房源。正好遇到一个红灯,周重光停下车,听她跟中介沟通完违约金和新房源的地段价格,挂了电话,他说:“不租了。”
“嗯?”她没反应过来,自顾说道:“他刚给我介绍了一套房源,离雅雅学校挺近的,先过渡一下吧!等交房了我就……”
“我说不租了。”他忽然有些愠怒,是质问的语气:“你的计划里从来没有我吗?你当我是什么?客户?情人?炮。 友?”
那个腌赞的词从他嘴里蹦出来,像刀子一样,她羞愧又愤怒,她愤怒他用那样的词形容他们的关系,气得脸涨红:“你,你低俗,龌龊。”
绿灯亮了,他们还没有启动车子,后面的车在鸣笛催促。他只好把车子开出去,过了路口,再靠边停车,又沉一口气,心平气和了一些:“回答我的问题。”
她答非所问:“不租了,住哪里啊?”
“我在学校旁边那套房子,你搬过去。”
“哦!”
“我也会去住的。”他像个孩子,口气里带里一丝耍赖。
她绷着,偷偷笑了一下,傲娇起来,拿他刚才的话堵他:“你当我是什么?租客?情人?还是……”那个脏词,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也用眼神喝止了她,伸手去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里面放了纸巾、香烟、钥匙等杂物,他在里面翻找着。林琅看了看手表,她上班快迟到了。
“你找什么?”
“戒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