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懊恼地盯着电脑屏幕,越想越百爪挠心,齐麟回来了,她才回过神来去关电脑。
“我,我准备玩一把游戏。”她心虚地解释。
没想到齐麟笑了,拿出手机,点开了聊天记录,坦然问道:“你是不是想看这个?”
她反倒不好意思看了,故意装傻:“看什么?”
他走近了,坐在她面前,眼神坦然地看着她:“昨天我就知道你看到我们的聊天了,如果我故意回答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又怎么分辨呢?吃饭的时候你又故意聊慧闻的事,打探我的立场,听到我那些话,你果然生气了。你知道不知道,谈恋爱时,有些人可以深情款款地对不同的人说我爱你,法庭上,有人为达目的,会说谎,会做伪证,语言文字并不能印证真相。”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陶夭夭傻乎乎地直接问了出来。
他却答非所问:“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在飞机上认识吗?你就坐在我旁边,其实你毛衣没被扯坏之前,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拿着手机在看奶奶的照片,你在笑,后来你睡着了,眼角忽然流下泪来。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奶奶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岁,在她的葬礼上,我很想有人抱一抱我,但是没有。那天,我想给你一个拥抱。”
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完全懂,她盯着他看,那是一张干净的,有点少年傻气的脸。她轻轻笑了一下,带了一丝狡黠和挑衅问:“那为什么不抱?”
“怕你打我啊!”
“那现在为什么不抱?”她恬不知耻地大胆引诱他。
他的身材是高瘦的,但胸膛又大又暖,好像一床丝绒棉被一般包裹了了她,既暖和,又安全,叫人只想睡在被窝里做梦。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呢喃,说:“其实,我觉得也可以。”
“什么?”
“我们一起还房贷,房子加你的名字,我觉得也可以。你这么好。”这句话好像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想,若是慧闻听到了,又该骂她傻。
他轻轻松开了她,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你想不想听真话?”
她点点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有职业理想的,我梦想做一个伟大的正义的律师,暂时还没想过房子这些俗事。”他的眼神像星星一样闪亮。
她真的被这句真话震住了,震撼的同时又觉得可笑,还调侃地问他:“你十几岁了?少年。”
“不许嘲笑我。”
调侃之后,一丝愧色和心酸浮上心头。是啊!多少人的青春被房子吞噬了,多少人的梦想被房子消磨了,她看到无数个自己,奔波在兼职的路上,做着机械的厌烦的工作,如同被狼群追赶一样拼命地奔跑着,从来不曾停下脚步有一刻喘息,离她最近的公园她从未去过,寒露霜降立冬在哪一天她浑然不觉,每个月还完房贷之后,坐在窗台上,听着窗外传来校园的朗朗书声,才斗胆小声地哼唱一句:“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她忽然起身,松开了他的手,四处寻找自己招教考试的教材书:“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去看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