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寂自然也听到了女人对江期的话,抬起头看了看江期,男人抿着唇,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桌面上,弯曲着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叩击声不大。
坐在他身旁的马瑞却敏锐的发现了,他了然,积极的回话,“还能是谁家的,余寂家的呗。”
“…………”
他这句话很突兀。
江期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放了,桌上的人似乎都在好奇的往她这边看, 而对面的另一位当事人眼神也直勾勾的往她这边瞧,炽热得明目张胆,却也杂糅着温柔的质问。
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几分烦闷,几分愧疚,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心里扎根,悄无声息的生长起来。
她压下所有的情绪,逃避掉那些探究的、好奇的眼神,沉吟着没有出声。
女人察觉到桌面上冷凝的氛围,笑着替江期解围,“吃饭了吧?再不吃老娘辛辛苦苦做的菜都凉了,到时候我可不会重新做一桌。”
“快动筷啊,愣着干什么?”姚端附和着老婆,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扫了一眼这群八卦的小崽子们。
那些视线渐渐移走了,那股紧绷着的有些窒息的感觉消退了不少,江期松了一口气。
余寂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心底升起一股闷意,充斥着、叫嚣着,占领了思想高地,他绷着脸似乎是在生气,等到脑子膨胀到极限,那股子闷气又全都消散了,抽离得迅速,只剩下了满满的苦涩。
他平常也不太说话,没人注意到他的不正常,而姚端,看见了余寂黯淡下来的眼神,意味的瞧了几秒,眼底浮现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真罕见,这小子还能受这种罪。
这一顿饭吃完,用餐前的事差不多也忘了个干净,大家也有意识的避开了情感方向的话题,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慢慢悠悠也到了酒店。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江期和江燃说过一声之后,转身离开往电梯方向走。
江期看着姐姐略显孤独的背影,想到来时父亲叮嘱过自己的话,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感,于是他一股脑儿全发泄到了马瑞身上。
少年恶狠狠的瞪了马瑞一眼,“都怪你!”
马瑞:“?”
面对马瑞懵懂不解的眼神,江燃不理会,干脆了当的转过身,跟上江期往电梯方向走。
直到姐弟俩进了电梯。
WOV的队员们互相瞪着眼,最后马瑞叹了一口气,嗓音略沙哑,语气带着一丝懊恼,“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容天年纪最大,最有发言权。他摸了摸自己的肚腩,琢磨着出声,“我觉得这事吧,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江期也知道咱余寂喜欢她,她要是真没什么感觉,怎么会大老远跑这边来给咱加油,可能逼一逼也算件好事。”
身为当事人的余寂听着他们的话,内心没有任何情感的波澜。
只有他自己清楚。
所有所有的一切温柔的行为,都近似一场欺骗,一场以救赎为名来掩盖愧疚的欺骗。
他咽下喉间的涩意,睫毛轻微颤抖了一下。
但是。
是他自己说的。
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温柔不成正比也没关系。
余寂想,人果然还是自私的,尝到了一点甜头后,便愈发变得贪婪。
欲望牵动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他却连平常的拥抱、牵手,都要强忍住躁动,一遍一遍的用视线描摹着她的面容,似乎那样能让他那颗欲求不满的空缺的心脏,稍微安分一点。
他沉默着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兴致勃勃的给他商量对策,突如其来的感受到一丝疲倦,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蹙着眉声音有些低沉,“我回房间了。”
他离开大厅,一个人回了房间。
屋内静得发慌,胸腔里那股涩意渐渐的被勾了起来。
余寂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了几分钟的呆,才缓缓坐起,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他看了看与江期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江期发过来的那个“好”。
他盯着那个字,涩意消淡了些。
同时,又生出了几分忐忑与期待。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后,江期还会来赴约吗?
余寂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抬起手捂住了眼睛,周围的一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