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薇滚落在实验室阶梯下，咬牙忍着疼，手肘撑在地上，一双手下意识握紧了拳。她从生病以来，程庶虽然处处限制她，但从来没舍得让她受半点苦半点委屈，哪怕看病的病人说她脸上疤痕怎么回事也要被他嘴毒的怼几句。

平日里连一日三餐都很少让她动手，她在程庶身边待着的几个月，除了给他打打下手，几乎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每个月还有四五千的工资拿，哪怕程庶再是不欢喜天天暖暖、顾令霆，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供了住处。

她愣了一会儿，忍着想撕裂他们的冲动，等测验和终审都结束了，她一定要报警，让法律制裁他们！

——

那天撕的都是已经做好文档的草稿了，她当时还是留了一心的，这两天成志刚去管笔试了，林叔除了偶尔会训斥她几句动作慢以外不会动手。

她心里好受了些。

她忍着怒，憋屈的把电脑递上去，“报告整理好了，那些草稿都在这里了。”

林叔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草稿，拿出打火机全给烧干净了，扔在垃圾桶里，那是专门装一些实验污水的，她想起前天一身的污水，整整搓了三个小时的澡还是觉得有异味，头发都快揉秃了，心里那股郁气又浓了些。

林叔见程小薇这两天还算听话，大发慈悲的说，“报告看了，还不错。跟着我干，肯定亏待不了你。”

“把账号给我，给你打一万做奖金。我对自己的学生向来不薄，像你一个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一个月一万可不算亏待你了。”

说话的语气好像当皇帝的给太监赏了一个对食。

程小薇：“......”

小薇忍着恶心没发作，脸上没有喜怒，看不出情绪，淡淡道，“不用了，我来这还没一个月，不好意思拿奖金。”

“还挺上进，以后跟着我好好干，毕竟你这长相去当个清洁工人家也未必会要你。”林叔随意的“夸”了一句，并且很“乐于助人”的给她指了一个谋生的方向。

程小薇忍了忍，还是低头应了一声。

林叔更是高兴的像是对家犬一样拍了拍她的脸，随后又好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用消毒液洗了两遍手。

程小薇没忍住，低低的爆了一声粗口。

她原来一直想离开程庶的庇佑，没想到才刚出来几天？就被刷新了世界观，活生生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证实了什么叫“江湖险恶”。

看样子，她回去更加不能一直待在程庶身边了，她一定要找回过去的记忆，并且努力提升自己的医术，救更多的人。

病房里的十几号人，休息了几天渐渐缓了过来，现在她要给他们一一配药。

林叔看了一眼，随手夺了她手里的药方，语气有些不好的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谁要你给他们治病的？他们不过是实验品，我们要做的是——”

林叔的声音戛然而止。

“要做什么？”小薇顺着他的话又问了一句。

林叔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似乎怪她多嘴，训斥道，“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废话那么多！”

“把这些血样都给我做一个全面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