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闷。
人都坐齐了,但统一的没有动筷子。
只有阮玉没有察觉,打开汤盖,给秦岳盛了一碗汤说:“你帮我试试味道呢,我盐好像放多了。”
老先生没应声,目光看着对面两个厚着脸皮坐下的男人,浅皱起眉,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一时连阮玉递过来的汤也没接。
沈绮虞怕秦岳真的生气了,小声跟裴重云说:“要不你们还是先走吧,要是……”
她话还没说完,担心的事便直接发生了。
只听空气中传来“啪”的一声。
碗被人用力地放在桌子上。
好似某人隐忍的情绪终于暴发。
沈绮虞心弦一绷,忙道:“秦教授,你别——”
下一瞬,阮玉的话便铺天盖地炸响在空气里:“秦岳,我今晚忍你很久了,你说你态度不好就算了,没看到我的汤都给你端凉了吗?! 你不如直接给我个准话,还要摆脸色到什么时候!”
小姑娘话语一滞:“………”
事情果真如她想的这样,有人发火了。
但这对象,怎么变成阮玉教授了? !
裴重云就坐她旁边。
男人见此场景,反应不大,只轻轻的抬眉,而后慢条斯理在桌下牵住小姑娘的手,跟她说悄悄话:“没事,转机来了。”
面对阮玉突如其来的质问,秦岳忙接过她手中的汤,无可奈何似的:“你别生气,等会血压又高了。”
“说的好听,谁气的我啊?”
老先生小声道:“因为这两个小辈,实在是太纠缠人了……”
阮玉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直言不讳道:“你别跟我来这套,你要是真的讨厌他们,这会儿连书房都不会出,怎么还会愿意和他们在一张桌上吃饭?”
这话听的沈绮虞等人一愣。
阮玉继续道:“你要是想答应就快点答应,别逗孩子们。”
秦岳皱眉,示意她给自己留点面子:“阿玉……”
但话说到这里,该懂的都懂了。
沈绮虞眼睛蹭亮,期待地望着秦岳道:“秦教授,你答应了吗?真是太好了!”
秦岳:“………”
“我没有答应。”老先生板起脸。
阮玉拧眉看他一眼。
“………”
秦岳顿了顿,叹了口气道:“阿玉,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他揉揉眉:“你明知道那天老贺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也已经答应他了。”
阮玉听他这么一提,才想通前因后果,生气道:“我不知道,你别扯上我,也就他贺知海能干出这种事来!”
谢卫听到这个名字,瞳孔明显一震。
他怔愣后,咬咬牙问:“阮教授,您说的贺知海,……是贺家那位吗?”
“可不就是他。”
阮玉煞有其事的评价:“那位有很多钱但没人帮他花的怪老头。”
秦岳警告:“阿玉——”
老太太坐下来,态度很鲜明:“我今天是为了请小七来吃饭的,既然现在大家都在一起吃了,就别说其他有的没的,你们有什么事就出去谈,别遭了别人的好心情。”
沈绮虞感受着僵持的气氛,讷讷唤了声:“老师……”
老先生听言,把筷子放下,妥协似的说道:“那我们就把话说开了吧。”
他看向谢卫:“的确是老贺知道你会来找我,于是特意来跟我说一声,要我拒绝你。”
谢卫捏紧拳头问:“为什么。”
他问着为什么,心里却很清楚原因。
先天性心脏病多为家族遗传,贺染的母亲就有这种病,她的身体本就虚弱,生下女儿后没多久就去了。
刚出生的贺染只有猫一般大小,呼吸微弱,连哭都不会哭,好像一眨眼也要跟着母亲去了。
贺知海不知道在背地里流了多少眼泪,请了多少医生才把女儿给养活。
贺家就那么一个女儿,家里人悉心照顾着小姑娘,宝贝得不行。
直到有一天,谢卫出现了。
当时,少年坐在公园的树下弹了一首歌,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人群喧嚣,只有他的声音那么干净好听。
很有辨识度的音符低低婉转,飘扬在空气中,传到贺染的耳朵里。
小姑娘站在远方,好奇的掂脚望去。
阳光恰好透过树叶缝隙撒落,照耀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