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医生叫了保安过来，响亮的口哨声从远处响起：“快住手! 医院禁止斗殴! ”

齐原霖松了手。

中年男人神色呆愣，双腿发软，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一字一顿地道歉，而后又忍不住哭：“老婆…呜呜呜呜呜……”

关于生命这件事，有没有对错之分，齐原霖已经没有功夫去理会了。

他脚疼的厉害，宋青丝正欲上前去扶他，青年摆了下手，看向地下的拐杖：“不用，你帮我把……”

女孩冷着脸：“闭嘴，你别说话了。”

齐原霖：“………”

他盯着她的脸一会，笑了。

他头一回不带职业称呼的唤她：“宋青丝。”

“你凶我。”

“………”

凶你就凶你，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宋青丝抿紧唇，幸好她的办公室就在附近，将人扶到后，连忙查看他的伤势。

石膏裂了，还渗了血。

本来都快痊愈了。

宋青丝折起眉，看着他额边的薄汗，心里莫名难受，又很来气。

“你干嘛打他啊，你这是单方面斗殴知不知道!”

齐原霖挑眉，理直气壮道：“我不打他，难道看着他来打你?”

在青年看来，这句话只是单纯的陈诉事实。

但宋青丝一愣，垂下眼睫，不说话了。

女孩的耳朵悄悄红了。

她帮他重新换好药，然后进了隔间，换下手术服。

脚上的疼痛减轻，齐原霖百无聊赖地坐下椅子上，目光一转，罕见地看到宋青丝穿着便服走出来。

浅色上衣，米色的高腰休闲裤，手术帽取了下来，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腰间，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就已经很好看。

齐原霖看着看着，忽然想起有一天，齐思雨兴冲冲地跟他说：“哥! 你知道吗? 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原来宋医生是沂城人! 江南水乡呢！”

“怪不得宋医生那么好看，声音那么甜，脾气还好! 你每天臭着张脸对着人家，真是不识好歹……”

江南水乡宋青丝，窈窕是她，淑女也是她。

齐原霖愣了半响，思绪飘远，直到宋青丝疑惑地看过来。

她和他的视线对视，明明都没说话，却莫名像一团线，纠缠不清。

齐原霖像是被烫了一下，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他不对劲。

———

受伤的事一波三折，在医院待了将近一个月，齐原霖终于可以出院了。

徐杨高兴地恨不得放鞭炮庆祝，第一时间过来帮忙收拾东西：“齐哥，你再不出院，我们公司就要垮了!”

齐思雨也补充道：“没错！爸妈那边我也快瞒不下去了。”

齐原霖靠在沙发上，眼睫低垂，一副懒得搭理他们的模样。

“对了。”徐杨忽然想起什么，积极道：“齐哥的出院手续还没办好吧？交给我吧!”

“哎——”齐思雨愣了下，正想阻止，徐杨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

齐思雨气的跺脚：“哥，你怎么不阻止他啊？”

齐原霖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阻止他?”

“他明摆着是想去见宋医生的! 他图谋不轨!”

齐原霖的心静了一下，指尖轻扣：“关我什么事?”

齐思雨瞪大眼睛：“你竟然说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和宋医生……”

齐思雨一哽，想说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尽管在外人看来，两人已经被捆绑在一起了。

但在当事人眼里，他们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明明都只隔了一层窗户纸了，可那纸偏偏比城墙还厚。

可真让人着急。

齐原霖挑了下眉：“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齐思雨独自生闷气，不理他。

过了没一会，徐杨办好手续回来，相比刚出去时，模样明显的垂头丧气。

齐思雨一看，就知道他没讨到什么好处，差点拍手叫好。

女孩崩着上扬的嘴角，故意道：“你回来啦？宋医生怎么说?”

齐原霖虽然没说话，但也在不自觉听着。

她会说什么?

她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