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秋季,走到路上随处可见都是一排金灿灿的银杏树。
我掏出手机认真拍了几张,想着给谢赴生发过去看。
但最终成果都不是很满意。
可能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角度亮点,拍的实在太普通了,怎么p也觉得怪怪的。
我叹着气,还是默默点了全部删除,觉得自己是真的不适合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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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清晨,谢赴生手机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两条陌生短信。
——我没日没夜死命的逃,你还指望过得顺吗?
——阿生,你甩不掉我的。
良久,他将手机扔回了床上,靠在墙边出神。
谢赴生是有烟瘾的,那是在一年前,一段糟糕又阴暗的日子。他身上几乎日日带着伤,加上心情又烦躁,就被江海声的几个小弟怂恿沾上了那玩意。
回神后,他思考很久还是去楼下买了包烟回来,咬在嘴里吐起白烟。
很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觉,谢赴生试着阖上眼,自暴自弃的让它肆意从大脑蔓延到全身血液,侵蚀着内脏。
带着麻木的舒爽。
可渐渐的,他指尖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脚下一个无力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直至燃烧的烟蒂擦过鞋沿,他才咬紧牙关,留了最后一丝意识用手碾灭。
只可惜,手指被生生烫出了一道烟痂,他也睁不开眼睛。
…
经过好几次碰壁,谢赴生总算找到了一份新工作稳定下来——在网吧里当网管,挺轻松的活儿。
他下班的时间时而早时而晚,那边的老板会经常过来顶班且没有规律,就导致我上课时他在休息我休息他在上班,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
某个星期三的傍晚我俩又在打电话。
所幸宿舍人都睡得晚,周念她们组队玩游戏的声音很大,我插上耳机整个人都要埋进被子里了,才听得见谢赴生讲话。
“玫玫,我感觉好久都没有见你了。”
听到这,我忍不住笑,想了想说:“那要不等明天下午我看没事忙的话去你那看看?”
他那头的环境要比我安静许多,很快就回了句好啊。
后来慢慢又聊到了别的话题,谢赴生语气倏地正经起来,喊着我名字,同时还传来了易拉罐在手心被捏紧的响声。
隔着手机,我自然不知道那头的谢赴生早在半分钟前就表情一变,按着突然眩晕的脑袋失了声。
“嗯…你要说什么谢赴生?”
“喂?”
等半晌没人应,我以为他是去忙工作了,也不着急耐心等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赴生的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他努力平复絮乱的呼吸想快点恢复正常,不仅仅是为了电话那头的我,还因为周围还有上百个盯着电脑走火入魔的少年。
过了一会后,他终于拿起手机。
“还在吗玫玫?”
意外的是这次换他一直没等到回应。
谢赴生愣了愣,反应过来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幸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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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果然没课,在宿舍躺了一上午醒来,见其他人还睡着,我收拾好后正要出门, 身后却毫无征兆传来了声音。
“你去哪?”
我被这句问吓了一跳,立马停下,捏紧了袖子慢吞吞转过身,对上坐在床边方乐的目光。
不等我回答,她又迅速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去找男朋友对吧。”
我笑呵呵想继续开溜,却不料方乐忽然话锋一转。
“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去见他?”
什么样子?
我马上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背带裙,这不是很平常的打扮吗?
“别看了,我指的是你的脸。”
方乐从床上下来,不容我置疑便摁着我肩膀到椅子上坐好。
她眉眼始终淡淡的没有起伏,在桌上一个盒子里倒出许多大大小小的化妆品,说了声别动。
我不由自主咽了口水,问:“你是要给我化妆?”
方乐开始在我脸上捯饬起来,闻言笑道:“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么。”
我盯着她纯熟的上妆动作,心想看来是走不掉了,只能接受现实。
终于等化好妆后,方乐干脆利落扯下我马尾的发圈,披散下来后正面端详着我的脸,才满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