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晚和我上床的人是林瓒，我可能不会一冲动就把孩子打了。”

周念朝我轻轻笑了笑，眼底只剩灰暗的残光，“玫玫，你是不是觉着我还挺贱。”

“这件事连方乐也不知道，所以我拜托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不想她担心，也不想让她发现我是一个不负责任心狠的母亲。”

我点头：“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哭够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站起来，一个眨眼间就恢复成往日模样的周念。

我心中百感交集，却又无话可说。

没办法了，事情已经发生，周念能保持心态继续生活下去，已然是件好事。

…

下午到社团的时候，里面只有殷蕊和一个大三师哥在那儿。

看见我后殷蕊抬腕看了眼手表，惊讶的说：“来这么早？还有半小时呢。”

我笑，“反正在宿舍待着没事干，想想也是第一次跟着你们出去，还是得来早点。”

殷蕊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打算说话时，恰逢我手机这时候响了。

她看了眼我，微笑的摆摆手，让我去接电话。

我握着手机走到角落，看见上面的名字犹豫好久，最终还是按了接听。

电话一被接通，我还未说话，那边就传来一道声音：“玫玫你在哪？”

是谢赴生。

我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回道：“我在学校，一会儿要跟学姐他们去养老院帮忙。”

“等结束了我来接你。”

闻言，我语气不自觉轻了许多，婉声拒绝：“不用了，我到时候会和学姐一起回来。”

顿了顿，那边只说了声好，然后挂了电话。

很快，听筒响起嘟嘟嘟的声音，我还保持接听的动作，感觉心口空落落的。

-

到养老院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起搬着新棉被和衣服，一进到院子里，就看见十几个老人在外面。

今下午难得是个好天气，太阳冒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看到前方有一群老人在下棋、打太极，笑声不绝，同时也有那种坐在石凳上一个人发呆，或者躺在椅子上睡觉的。

一派祥和的景象，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孤独感。

他们其中包乏不少被自己的子女抛弃，亦或者天生孤寡一人，到最后连个伴也没找，晚年时光只能在这个地方度过。

搬完了东西，殷蕊走在我身边，声音莫名的感伤起来，说道：“每次来这种地方看他们，我都会忍不住想起奶奶。”

“只可惜她只陪伴我到初中毕业就走了，讲实话，我那么爱她却很少想起她，至少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忘记了奶奶的声音，甚至模样。”

我扭过头，看见她一张白皙的脸映照在阳光下，睫毛微颤，脸上那些细碎的绒毛都能清晰可见。

她今天也没有化妆，连衣服也穿的比较居家温和，让人感觉亲切感倍增。

见我半晌没有说话，殷蕊咦了一声也看向我，开玩笑的说：“这要换做其他人啊，即使玩的不熟，也会客气的安慰意思一下的。”

我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被迎面的一束光亮刺的忍不住闭上眼。

“活在回忆中的事，当事人只有自己，别人说的再多也没有你想的明白，充其量不过能有一时被人重视到的快感罢了。”

我睁开眼睛，重新看向殷蕊。

“抱歉学姐，比起这我更愿意做一个默默的聆听者…因为我给不了你有用的意见和安慰，最后促成的结果也只能是徒增悲伤。”

安静了一阵，殷蕊终于笑出声，说道：“要是别人也像你看的这样明白多好，可惜了这世道…”

“玫玫，我真的挺喜欢你这种真实不做作的性格，你是一个值得人深交的朋友。”

我对殷蕊笑：“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