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阮推下楼时,她脸上还带着笑容,朝我鼓励道:“破镜重圆的戏我最爱看了,加油哦!”
“......”
刚才就不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
关键是唐季也在一旁搭腔:“既然误会都解开了,要是还忘不了就试试看吧。”
回想起刚才那声熟悉的称呼,我脸颊不禁一热,逃也似的离开。
...
隔着几年时光,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这个台球厅。
一切故事仿佛都回到了原点。
轮椅上的人身形单薄,似乎完全和过去那打红眼的青年挂不上钩了。
今天厅里的人很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男学生,时不时会朝我们看两眼。
里面的陈设用具已经变得陈旧,我推着他到一个沙发旁,然后坐到上面。
“约在这儿干什么?”我问。
谢赴生望了圈周围打球的人,目光游移在那一双双健全的小腿上,眸色越发暗淡。
不仅是别人,就连他也开始记不清从前的模样。
想完又笑:从前的自己又算个什么好东西?
谢赴生低声说:“算是和过去告别吧。”
我一下愣住,听着他继续说:“虽然都挺糟糕的,但有的地方确实和别人不一样了,未来也是。”
“我是个很贪心的人,抓住了一点光就不想松开,自以为是的,也不管自己究竟配不配有...”
我越听越不是滋味,忍不住打断道:“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过?”
“你——”谢赴生怔住。
我眉头狠狠蹙紧,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突然觉得从前的苦口婆心都是枉费。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改不了自卑的毛病。
“每次都是这样,我们的感情不是交易啊,难道就非得比个高低贵贱吗?”
音量不知不觉就大了不少,引得那些学生的视线都立马落向这边。
良久,谢赴生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看向我的位置,开口道:“那天晚上我也坐在这,听见你自我介绍。”
顿了顿,他说:“说句肉麻的话,好像从那时候起就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治愈我的小仙女。”
人是个复杂的动物,有的生来高高在上,有的低如蝼蚁,有时候看见太过美好的事物,或许就会变成这样。
谢赴生庆幸自己没有变成那种恶魔:得不到就毁掉。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他不禁看过去。
我立马别过脸,才冒出的怒气瞬间被这句话弄得烟消云散,还真是...
该有的骨气呢?
“你讲话敢不敢再油腻点。”为了避免露馅,我还是梗着脖子质问。
谢赴生闻言愣了愣,茫然之际倏地瞥见我不自然的神色,心里转了道大弯,终于恍然大悟。
他嘴角顷刻间带了丝笑意,眼底的阴郁也没了,自然而然的称呼着:“玫玫。”
我压低声线让他闭嘴。
他不理睬,突然感叹起来:“女孩子心软其实不太好的。”
我迟疑一秒,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话顿住,青年微微用力撑着扶手,转眼间离我的脸只有半个指关节这么近,一字一顿:“我想让你原谅我,和我重新在一起,你会心软答应。”
我身子僵住。
“玫玫,你的心跳声告诉我,你还喜欢谢赴生。”
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我回过神来,整个人瞬间弹起,顺势撞到了他硬铁似的下颔。
谢赴生发出嘶一声,吃痛下只能缩回去,再一抬眼看见我人已经挪到了沙发的另头。
对上我略带警惕的表情,他下一秒操作轮椅过来,说道:“今天真是来和道别的,所以才想把真心话都说出来,好一起尘封在过去。”
谢赴生拍了拍腿,“我以后要是再跑,你就把那对假肢拿走扔进河里,然后钱全部都没收,让我想找找不到想买买不着,怎么样?”
我恢复成平静模样,似笑非笑:“你有钱吗?”
他听后噎住,摇头,继而又说:“不过假肢我一般都放在卧室床头,你要实在找不到就问徐叔,他肯定会帮你的。”
话落,那群学生已经纷纷扔下杆走了。
我这时站起身,再也不管内心深处各种叫嚣的声音,弯下腰,搂向青年的脖颈。
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