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柳卿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看着他。
好似熟悉又好似陌生。
当看到姜柳卿,潘月起便开心起来:“卿卿,终于能见到你了,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他想,无时无刻都在想,但当在看到姜柳卿的脸,看到的却是疏离,她好像并不想他。
姜柳卿依旧还是那么冷漠:“我已经和公子说清楚了,我们之间有缘无分,公子还是忘了我吧。”
她转身要走,潘月起慌忙拦住:“那天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走,是不是滕武军要挟你的?”
“滕将军没用要挟我。”
“你说谎!姜柳卿,你为什么这要这么自甘堕落?”
他不信或者说,那曾经高傲圣洁的女子,怎么会心甘情愿在那个莽夫胯下承欢!
她一下子转头,撕心裂肺的说道的:“不然呢?我又能怎么样?你想我坚强是吗?想叫我还是曾今的虞山之姿,还像之前那样,开出高傲圣洁的虞美人吗?”
姜柳卿往前进了一步:“好呀,你来试试,你来试试看看,看着你的父亲兄弟的头颅滚到你面前过的感受!你来试试你的母亲还有妹妹在教坊司里挣扎,你还能不能寒梅傲雪!”
她吸了吸鼻息,略带着哽咽的声音:“你知道在教坊司的每个夜晚我是怎么渡过的吗?我不想在教坊司里担惊受怕,我不想落入燕王手中,我要给我母亲、我妹妹找条活路,所以我放下高傲,我丢弃圣洁,我向他们说的一样,爬上了滕武军的床!你觉得我有错吗?”
潘月起慌忙解释:“卿卿,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潘月起、潘公子你听好了,我无论是虞山之姿姜柳卿,还是是教坊司姜柳卿也也罢,但是我不会在乎你,还是任何人,会不会是看不起我。我走我自己的路,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从将军府离开是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将军府,是我从教坊司出来,第一个也是唯一可以给我安全感的地方。”
潘月起马上说道:“我也可以!”
姜柳卿后退着摇头:“不,你给不了。你的身不由己比我还多。”
说完,转身离开。
潘月起用力锤了一下马车,车夫吓得哆嗦了一下,潘月起看着贴身丫鬟:“她不想我,是装出来的是吗?”
丫鬟摇摇头:“公子,恕奴婢直言姜小姐,可能真的不想你。”
潘月起有些恼怒:“你的意思是,是我自作多情?”
“那倒不是,奴婢觉得潘小姐,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她没时间想您。她说的很对,公子身不由己的事情比她还多。”
潘月起深吸一口气:“你说她现在最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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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柳卿走的很决绝,走了几步脸上悲伤、愤怒、无可奈何化作了一丝笑容。
潘月起经常去狮子楼吃饭,而且每次都会坐在沿街的包间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所以只要他在狮子楼,就一定能看到姜柳卿来。
如果潘月起对她恋恋不忘,有所亏欠、就一定赶着马车跟着,问一问那天为什么不肯和他走。
然后,她就要在这个男人心里扎上一根刺。
让一个男人对你愧疚、让他想把你拉出苦海,比让他爱上你更有用。
姜柳卿看看手中的银票,娘,妹妹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
工部尚书童大人为了感谢姜柳卿救了自家的儿子,给姜柳卿下了贴。
徐氏气不打一处来,找到魏秋慧:“你看看,你看看,如今那些贵人们请人找的都是那个贱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将军府的主母呢。你呀你,就不知道长点心?”
魏秋慧心中烦闷,却又无可奈何的抱住小兔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姜姑娘毕竟是有本事的人,人家要请她就请吧。在说了,我也不喜欢那种场合。”
“你、你这个不思进取的东西!她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屁用,你听舅娘说,这次你也一定要去,不然以后都以为那个小贱人才是将军夫人,你甘心吗?”
她不甘心,她去了。
姜柳卿也深深的知道,这次她必须去。
将军府这棵树愿意庇佑她多久,她实在是不能确定。
再说,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安心一点。
不过这次童府并没有请太多的人。
姜柳卿虽然知道请柬上有她的名字,她是客人,但还是毕恭毕敬像丫鬟一样站在魏秋慧的身后。
她需要知道主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