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勇很生气,因为自己作为这一小队斥候的领头队正,早就对手下这十八个人交待清楚了,在这种潜伏刺探军情的特殊时刻,说话必须放低声音,不准大声,要不是因为天黑了实在看不见,说话都是不允许的,必须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想不到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魏麻子这次居然这么不冷静,什么屁大的事啊?吵吵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让元兵的探子发现,别说完成不了侦查任务,连他们这一小队人马的人身安全都难以保证了,因为这里离金陵城是如此之近,完全属于“敌控区”啊!生气归生气,姜勇并没有立即出声呵斥魏麻子,而是打眼仔细看魏麻子和赵顺带回来的那个人。没错,这个人正是莫五。
莫五很顺利地从箍桶巷枯井里摸到了城外,本来他以为大战在即,城外靠城墙几里地的范围内肯定是战意浓浓、风声鹤唳,至少大批的元兵巡逻队和探马是少不了的,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等他小心翼翼地从一片荒坟地里露出头来,却发现周围一片死寂,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这时天也黑了下来,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了,莫五才悄悄往南走去,他只听说朱元璋带着大队义军人马驻扎在城南二十里外的辛远镇,所以现在往南走应该没有错的,如果半路上能碰到义军的探子那就更好了。不过走着走着,莫五就犯嘀咕了,照这个速度赶到辛远镇估计会耽误了大事,毕竟他不知道今晚姐夫张克福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来偷营劫寨,怎么办呢?算了,豁出去了,富贵险中求,烦不了那么多了,莫五掏出了火折子打着了火,想到:“这样就会有人看到我了吧?如果是义军的人发现了我,那最好,如果是元兵发现了我,大不了拼杀一场!”下定了决心,莫五就在路边找了根粗树枝做武器,然后义无反顾的举着火折子往南飞奔。没想到才跑到马汊河边上,就遇到了魏麻子和赵顺上来偷袭。
黑暗中突遭围攻,莫五倒也没太慌张,毕竟一身的武艺不是白学的,加上盗墓、挖坟这么久了,那份胆量和反应可不是吹出来的,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没怎么吃亏,虽然树枝丢了,身上还挨了几下,但是自己也结结实实地给了对方几拳几脚,还听对方低声叫了一声:“顺子,这元狗还真扎手!动刀子先废了他!”魏麻子和赵顺想是来活捉莫五的,想不到莫五居然不是个善茬儿,两个人徒手想放翻对手抓活的居然都不行,魏麻子一着急就想来狠的,莫五一听对方叫他是元狗,心里一动,立刻想到对方可能是朱元璋的探子,赶紧收回拳头、后撤几步,嘴里也低声叫到:“好汉且住手!我不是元狗,我是汉人,我有要事要找义军禀报!”魏麻子和赵顺刚想抄家伙,忽然感觉对方撤出了战团,还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两人同时一愣,但手上一点也不迟疑,两把短刀瞬间握在了手上,魏麻子警惕的说道:“对面的朋友什么意思?”莫五见对方也停了手,赶紧说到:“两位好汉是不是朱元帅账下?在下莫五,金陵人氏,有重要军情要禀告朱元帅,十万火急啊!”魏麻子和赵顺一听这话儿,感觉事情有点出乎意料,又听对方语气颇为恳切,就有些犹豫,莫五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赶紧又接了一句:“两位好汉,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啊!要不,你们把我绑起来去见朱元帅,我真的有要事禀告!”听莫五这么一说,魏麻子就不再犹豫了,他说道:“你跟我们走,有什么事待会儿跟我们头儿说吧!你被乱动啊,否则休怪我们俩对你不客气!”两人这才领着莫五来小树林里见到了姜勇。
姜勇思索了片刻,就让手下继续在外潜伏观察,自己带着魏麻子、赵顺、莫五等几个人七拐八绕走进了小树林深处,在一堵小土坡后面的背风处打亮了火折子,他见莫五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是汉人打扮,心里有些疑惑,就问道:“你有什么大事要向我们元帅禀报,先说给我听听!”莫五小心地问了一句:“敢问好汉你们是……?”“我们是朱元帅账下斥候,我姓姜。”姜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盯着莫五看,莫五也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勇他们几个,见对方神情彪悍,举止利落,身上都带着家伙,确实有探子的那种精炼、果决的样子,当下一抱拳说道“姜头领,我叫莫五,我刚刚从金陵城里偷跑出来,要去见朱元帅,因为我探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当面禀报朱元帅,是非常重要的大事,这关系到义军的生死存亡!”姜勇一皱眉,他看得出莫五好像确实有什么紧急情况要禀报,但又不太信任他们几个,怎么办?莫五满脸着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再说他小小年纪、单枪匹马一个人,身上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应该不是元军的探子。姜勇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位莫小弟,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但是我们朱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