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靖瑶的葬礼在三天之后举行,那时候人们才知道她早就在城南陵安给自己留了一块墓地,一块墓碑。墓碑上写着:既不宽恕,也不要原谅。偶尔来看看我吧,请带上最爱的鲜花。而那时她的爱人,没有掀起她洁白的头巾,却为她捧上最爱的铃兰花。
“小曦,你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我听到你在跟阿靖打电话,什么都不敢告诉你。”母亲饱含泪光的看着我。
“我知道。”
“你最近还总是想起她对吗?”
我掩着面流泪,“没有,我只是想忘记她。”
“那你忘了吗?”
“快了。”我笑着对她说,“妈妈,我一直在看医生,我会好起来,您别担心。”
她将我揽进怀里,如小时候一样温暖安全的怀抱,“好孩子,没事的,没事的。”
我很愧疚,在阿靖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我不够勇敢,没有抓住她向我求助的手。我恐惧疾病,竟然能轻而易举地吞噬一个健康的意识,所以面对死亡,我害怕退却,却看到它狰狞的样子止不住内心的愤怒。但是被它抓走的,不是丑陋的恶人,而是一个光鲜美丽的真实存在身边的生命。
我悲痛叹息,应该善待珍惜,温柔祝福,但绝不是惧怕她。
“你醒了?”
Herbert医生靠近我:“这次你梦到了什么?”
“没有了。好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他点点头,“还会经常觉得难过吗?”
我说:“偶尔。”
“从下次起,你至少一个星期要来我这里一次,我不想每次都搞得像急救一样。”
“......”
“不说话?”他抬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是有什么意见?”
“江医生,你知道的,人是很难忘记那样的事,何况还是你的朋友在你面前自杀。”
他听我的语气觉得不对,说:“至少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
“那有用吗?”
医生反问:“那我安慰你管用吗?”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拿你撒气。”
医生说:“不是冲自己撒?Sunny,你心里有愤怒。”
为我治病的这半年,医生太了解了。尽管我并不期望他能够完全治好我,但是这半年来他的帮助让我轻松很多。
我说,“这段时间我就不来了,你给我开些药吧。”
我这是认真考虑过了的,这段时间我的状态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会想起靖瑶,然后难过自责得要死,但是我已经能慢慢控制自己的反应了。我知道他希望我一直待到我完全康复为止,但是同时我还有我的工作。这份工作给我荣誉和使命,也是因为这份责任,让我在这操蛋的日子中能感到一丝慰藉。
Herbert医生不问我什么原因,他需要了解我的情况现在会先联系我的母亲,因为他不止一次说过我这半失踪人口的不负责任的行为,当然有时候他也表示理解。
“我要走了。”他在给我开药单子,“对了,你女儿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下周三。”他头也不抬的说。
我说,“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找我。”
他不屑地说:“忙你来找我那次不是已经帮了吗?”
医生记仇了,我吐吐舌,“好吧,祝......你好运,鲜花和礼物我会送到医院去。”
“走吧,走吧!”他不耐烦地讲,“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醒来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手机一直没有掐线,显示通话3个小时。我在心里啧了一声,江医生表面上嫌弃,还是很贴心的。不过他也是真的不想看见我,给他发视频电话的邀请全部被无情拒绝了。
医生似乎也是刚醒,他在那边应了一句,觉得声音干哑,又清嗽一声。
“怎么了?”
“你没睡好?”
医生声音低低的,隐隐不耐:“在医院陪床,睡不踏实。”
我知道医生女儿的心脏手术很成功,只是同情他作为单亲爸爸的辛酸,有关女儿的事,大大小小都要他一个人操心。
我说,那你再休息一下吧。后面一句让他别太操劳的话还没说出口,医生说:“你应该早点有这个觉悟。”
我:“......”
昨天晚上庆功宴就是在酒店二楼开的,怎么上楼的我记得,但是怎么喝的酒我给忘记了。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