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梵自第一次公开审讯之后,就一直显得局促不安,他对晚餐不感兴趣,从法庭回来之后将女儿安顿好在家里,就独自一人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外面的世界游荡了多久,看似四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无所谓了,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出来很久了。他一直在计划某件事情,但是他知道计划这件事根本就是违反人性的,但是他不喜欢预设中的局面会因此浮现。
在他不知道第几次在附近徘徊的同时,他的脚正在告诉他,有些事情早晚是要去面对的,一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往前迈进了。
他刚刚打开门,就发现客厅内一片漆黑,他还以为女儿已经回房间睡觉了,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女儿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客厅的某个角落里,很安静地坐着,一声不响的,她安静起来的样子有时候还是挺可怕的。
“回来了?去哪里了?晚饭也不吃。”
“哦,没事,只是在外面散散步而已。”
“你今天带我去法庭了,去法庭听审,在我印象中,我还是第一次去法庭听审。”
“是不是觉得法庭是一个很严肃的地方呢!下一次我还会带你去的。”
“不必了,法庭这种严肃的地方,始终令我不是很自在。今天我在法庭上看到了一名被告,同时也看到了强行侵犯我的男人。他就是被告!”
“我知道,我承认我是故意带你去那里的,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侵犯你的男人目前正被人控告谋杀。”
“是的,而且他被控告谋杀的时间恰巧在我被强奸的时间段里。你带我去法庭听审无非是想着,到底是想让法庭控告他谋杀还是控告强奸是吗?”
“不用选择,在公义上,他根本就没有杀人,你应该很清楚,他那晚在酒店强奸了你,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杀人!他不是凶手啊!”
“你想让我怎么样?亲自去跟警察说,我被他强奸了,强奸那会他有不在场证据,我是受害者,还要替他作证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一点都不关心别人!他们说得很对!你根本就没有为身边的人着想过!”
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很无奈很愤怒,但又不好发作,只好坐在沙发旁,很烦躁不安地点燃了一根香烟,很猛烈地吸了一口。
她躲在房间的门口偷偷地凝望着自己的父亲,她隐约记得父亲已经戒烟多年,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接近酒精与香烟,他不愿意成为一个魔鬼!但是他现在为了她的事情竟然再度吸烟,可想而知他的压力是多么的大,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父亲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竟然为了公义,打算为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作证。这一点她是无法接受的。她宁愿不讨回任何的公道,她也要眼睁睁地望着那混蛋被判处死刑。
不知不觉,这是他今夜吸的第六支烟,站在警察与父亲的角色中,他该如何取得平衡呢?这倒是一个问题,他不想女儿对自己失望,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在法庭上被判处死刑。
人生总是充满着矛盾,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另外一个问题已经诞生。
普通法院
所有人陆陆续续地到场了。
雷诺梵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听审,他的女儿也坐在角落里听审,只不过是另外一边的角落里,两人就像产生矛盾的邻居那样,彼此不憎恨对方,但怎么也不肯率先开口认错。
黑泽明匆匆忙忙地拿着公文包赶到法庭,坐下来之后还不忘拿出迷你小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形象。克里斯仃将这一切看在眼内,不禁笑了起来。
法官:主控官,你可以开始传召证人。
岚伽利站起来,郑重其事地鞠躬着: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召负责本案化验工作的化验师出庭作证。
法官:本席批准。
岚伽利拖着修长的黑色衣袍,移步至证人栏:麻烦你给我们简单地说说,在凶案现场你们发现了什么。
化验师: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滩血迹,经过化验证实是属于本案死者的;另外凶案现场有曾经打斗过的迹象;我们发现了很多零零碎碎物品,凶案现场曾经被人搜查过。最后,我们在凶案现场发现了一支棒球棍,上面染有死者的血迹以及头屑,结合法医官的验尸报告,我们绝对有理由相信,在现场找到的棒球棍很有可能就是杀死死者的凶器。
岚伽利:在凶器上,你们发现了什么?
化验师:我们在凶器上发现了死者的指纹,并且从死者握着棒球棍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