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花若晗大口大口啃着馒头,吃相让言煜爵无法直视,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有碍观瞻,有辱斯文!
“你好歹是荣国公府的嫡女,能文雅一点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嫌弃。
花若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王爷以后能等我用完膳再出门吗?坐在案前,我一定能吃得很文雅。”
言煜爵墨瞳微缩,射出一道凛冽的寒光,“本王请你来,不是赴宴。”
花若晗将最后一口馒头放入嘴里,吃完之后,慢条斯理的说:“民以食为天,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王爷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里会懂民间疾苦?”
一抹怒色钻入言煜爵眉端,敢如此挑衅他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瑟瑟抖抖,像只老鼠,连说话都结巴,没想到如今变得胆大包天,牙尖嘴利。
“难道你在荣国公府是吃糠喝粥长大的?”
“没娘的孤女能有什么好日子?”
花若晗露出一丝凄迷的笑意,原主的记忆里没有一天快乐日子,从小饱受欺凌和打骂,连个奴婢都敢骑在她头上拉屎,过得简直猪狗不如,能有顿饱饭吃就算不错了。
言煜爵的目光在她脸上凝了瞬,荣国公子女众多,她虽是嫡女,但亲娘早逝,又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草包,肯定会被荣国公忽视,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因为不受宠,就去跟青楼男妓厮混?”
“我是被人祸害的。”花若晗一字一字清晰而有力的说。
“哦?何人如此大胆?”言煜爵用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很明显,压根就不信她的话。
就是你的侧妃!
花若晗在心里回道,但没有说出来,没有证据,他只会认为她诬陷花燕儿。
但她不能一直吃着哑巴亏,顶着屈辱的黑锅抬不起头。
她摘下面纱,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神情郑重而凝肃,“自然是也想当晋王妃的人。我自幼丧母,在荣国公府倍受欺凌,嫁入晋王府,做王妃,对我而言是一种救赎,能让我从今往后扬眉吐气。王爷玉树临风,俊美不凡,是无可挑剔的夫君。一个青楼男妓,下贱卑劣,连王爷一块手指甲壳都比不上,我会蠢到跟他厮混,玷污自己的名节,让自己步上绝路吗?”
言煜爵沉默了,眸色变得极为深沉,仿佛被墨色晕染了一般。
花若晗不知道他是否会相信自己的话,他的神色高深难测,她揣摩不透。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就算他相信了她,对他而言,她终究还是污秽之身,改变不了什么。
马车内有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行过一段下坡,马车陡然一阵颠簸,花若晗没有坐稳,身子一下子朝前栽去,不偏不倚,正好扑到言煜爵身上。
嘴唇贴住了他的唇。
一股激流同时贯穿了两人,令他们都轻轻打了个颤儿。
言煜爵的身体绷紧了,女子的红唇水润柔软,仿佛清晨带着露珠的玫瑰花瓣,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花若晗脸颊绯红,慌乱的站起身,想要坐回去,没想到马车又是一颠,她再次跌入对方怀中。
几乎是下意识的,言煜爵铁臂一勾,环住了女子纤细的腰肢,不让她再乱动。
这腰,不堪一掬,柔若细柳。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排斥这具污秽的身体。
难道是因为她适才的那番自辩吗?
微风袭来,一股暗香从女子颈项间飘散出来。
这香味清清的、幽幽的、淡淡的,似幽兰,似清莲……沁入心肺,令人通体舒畅。
他狠狠一震,那晚的女子身上,就是这样的香味。
大婚那天,他曾在花若晗身上嗅到过同样的味道,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今看来,并非错觉。
花若晗难堪不已,脸颊滚烫的几乎要燃烧起来,她想要站起身,但对方的铁臂环在腰间,并未放松,“王爷,放……放开。”
言煜爵的神色旋即恢复如常,将她放到旁边的位置上,凤眸微眯,带着几分邪魅,“你趁机投怀送抱,勾引本王,该当何罪?”
她风中凌乱,“天地良心,我一个残花败柳,哪敢勾引王爷,是车太颠了。”
言煜爵扣住了她的下巴尖,“你用了什么香粉?”
“我从来不用香粉。”她不喜欢这些东西。
言煜爵深黑的冰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