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意识还在。
光是这样,他的意识还不会动摇。
「——」
少女柔滑的旋律传到一方通行耳里。
对失去语言机能的一方通行而言只是「听到声音」却不知道是「怎样的语言」。但是,少女的咏唱中充满感情。一方通行确实感受到那股超越言语之墙的关怀之情。
他不知道声音里有怎样的意思。
也许,她只是抓住最后之作的手,想要缓和她的疼痛。
但是,这也是了不起的救赎。
最后之作以往从未被人如此对待。
「哦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木原的大叫,更强的拳头袭来,一方通行踢倒办公桌倒在肮脏的地板上。身体到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就连起身也很困难。
即使如此,一方通行还是露出微笑。
少女柔滑的歌声仍在继续。
那是在温暖阳光中的咏唱。也许那是最后之作原本该存在的世界中,人们所能发出的声音。
一方通行听着歌。用他失去演算能力的头脑,听着自己绝不可能发出的声音。
像最后之作这样的小鬼,不应该毁在木原数多或一方通行这种混蛋手里。光明世界的居民,受到同样世界温暖人们的帮助,这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一方通行非得感到惭愧?为什么必须下结论说这种光芒太过耀眼,或是自己这样的黑暗不可以接触?
正确的事只有堂堂正正的人才能做?善行只有善人才能做?确实如此,这才是理所当然。
但是,
必须这样才算理所当然的理由是什么?
一方通行想帮助最后之作。
想帮助不断受到无理暴力虐待的她。
这样想到底是哪里错了?
光明跟黑暗,这种立场怎样都无所谓。他并非因为最后之作在光明世界,所以才想帮助她。
这种事跟什么世界的区别,根本就没有关系。
就算恶人向善人伸出援手,又有什么错?
黑暗世界的人守护光明世界,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到目前为止,旁若无人作威作福的学园都市内最强坏蛋,
到了这个阶段,有必要遵守这样的规定吗?
「……」
锵!一方通行坐着将手伸向办公桌。
他发出按压声缓缓起身。
结论出来了。
就算是恶也要挺起胸膛。即使冲进黑暗的世界,也要试着拯救这样的光明。虽说自己要前进的道路跟别人不同,也没什么好羞耻的。就让自己成为那种就算在黑暗深处,也会感到骄傲的黑暗吧。
舍弃所有既存规范,
重新设定可能跟不可能。
将眼前的条件列出,拿掉那道障碍。
「木……原。」
原本应该失去语言机能的口中,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的脚缓缓支撑着身体
「木原————————————————!!」
在那一瞬间,一方通行迈开应该无法行动的脚跑了起来。
他一直线朝天敌木原数多跑去。
即使与所有的现实战争、受伤、失去许多东西,
只为了彻底守护一个幻想。
木原数多的笑容变得更加挣狞。
那个一方通行站起来了。
自己明明痛打了他一顿,还将他殴飞好几次,他却叫着自己的名字,朝着自己跑来。
仿佛要守护背后的空间。
「……有意思。」
看到敌人不倒下的现实,木原说道。
他脸上充满狰狞的喜悦。
「对啦——!!这么简单就倒下未免也太无聊了!多谢你服务精神如此旺盛,一方通行!我目前为止也受了你不少气。我不会使用枪械,在杀了你之前,我要尽情赏你拳头!!」
木原脑中一片空白。
他像野兽般吼叫。听到这样的叫声,一方通行却不为所动,奇怪女子的歌声也没有动摇。她的集中力到了极限,眼中已经看不见周围任何事物——那个女人应该已经进入冥想状态吧。所有的一切都闪闪发亮,那是最棒的舞台。
(接下来有尸体就太完美了——为什么你还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