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袭来,张屠户本能的揽着宝儿后退,将她安置在回廊边上的木椅上,俯身的同时,手中的杀猪刀闪着寒光朝诸葛祁祀飞去。
诸葛祁祀根本就不等那匕首近身,袖子一扫那刀就被扫了回去。这么瞬间的空档,张屠户以起身,伸手就抓住了刀柄朝诸葛祁祀扑过去。
宝儿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那个人不是自家夫君的师父吗?大半夜的突然闯进徒弟的屋子里面,大打出手,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的事情她也懒得想。
四月底五月初的天一到晚上还是很凉的,她就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光着脚坐在木椅上,手死死的抓着一旁的柱子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那个同样也只穿着里衣的男人。
红绡走上前来搀扶她:“夫人,回屋吧,外面冷。”
她果断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她回屋做什么?
那个人是她夫君的师父啊,两个人动手,她就担心自己夫君吃亏啊。
末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下地,光着脚就朝屋子里跑去。
红绡和红莹忙跟了上去。
宝儿看着柔柔弱弱的,跑起来却是一点都不慢,一阵风似的跑进屋,然后就在那四分五裂已经完全坍塌了的罗汉床上摸索。
红绡紧张的要死,忙不迭的取了外衣和披风还有鞋袜过来:“夫人,先把鞋子穿上吧,回头木屑扎着脚。”
宝儿根本就不理会她,找到了东西,伸手推开她:“走开!”
红绡不提防一下被她推开,等站稳宝儿已经出了屋子。
脚底下的凉,疼,宝儿这会儿都感觉不到她只感觉自己的心揪到了一起,砰砰乱跳,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似的。
张屠户于武学一道是很有天分,又有独门绝技七星剑法傍身,可是论内力修为远不及诸葛祁祀。
十几招之后就渐渐的落了下风。
而后被诸葛祁祀震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回廊的柱子上,而后摔在了地上。
“张大哥!”
宝儿刚刚出屋,被这一幕下的魂飞魄散。整个人想也不想的就扑了过去。
还未将张屠户扶起来,便听得一声厉喝:“小畜生,受死吧!”
宝儿伸手一把抱住张屠户,转眼盯着朝自己抓过来的手,满眼的惊骇,身子如同被人定住了一般。
张屠户大惊,抱着她就地一滚,躲开了诸葛祁祀来势汹汹的一掌,然而五脏六腑移位了似的疼让他再也无法坚持住,再迅猛的避开第二次。
冲过来的赵鼎举起手中的铁棍砸过来,然而那铁棍连诸葛祁祀的身子都未近,就连他自己一起被诸葛祁祀那宽大的袖子扫飞出去。眼见诸葛祁祀的手要到张屠户身上,身后一声大喊。
“师尊!”
“爹!”
然而这急切的声音对他丝毫作用都没有起,五指大开的手毫不迟疑的朝张屠户的天灵盖抓去。
自知避不了,张屠户抱着宝儿,不甘的闭上眼睛,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爹,爹你怎么样了?”
一声惊呼在不远处响起。
张屠户睁开眼睛,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人,诸葛祁祀的虎口被利器洞穿,血肉之躯如何不疼,另一只完好的手本能的捏住那只染血的手。素日里难见半分波动的眸子此刻怒意更甚。
“孽障,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孽障!”
张屠户却是懒得搭理他,咬牙抱着宝儿起身。
宝儿射出那一箭差点没有喘过气来她一个压根不懂武功的人,若不是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欲望太强,如何有勇气顶着诸葛祁祀释放的威压射出那一箭。
见自己的箭虽然射中那人,却只穿破了手,根本没有起多大作用,心中更是惊惧,没有直接吓晕死过去已实属难得。
只是张屠户这么一动,原本受创的五脏六腑又是一阵气血翻腾,血抑制不住的上涌,他想忍住嘴里却包不住,从嘴角溢出,沾的胡子上到处都是,跟雨滴似的一点一点的往地上落。
宝儿见状也记不得怕了,忙伸手去擦。
诸葛祁祀正要再动手,却不想自己天灵盖处陡然发热,瞬间的功夫周身都烫了起来,脸上通红,嘴唇很快就成了青紫色,一口鲜血纷涌而出,一股子奇异的腥味儿散的到处都是。
随着那血气不断的上涌,诸葛祁祀感觉到了一股子难以抑制的晕眩,忍不住踉跄着后退,咬牙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