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木心将四海阁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又亲自验看了一番死者的伤口，然后跟梁子韬交代了一番，这才朝九华堂赶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既然知道消息，九华堂那边自然也知道了。但是知道归知道，既然自己暂理城中事务，就必须走一趟，亲自跟圣宗禀报一声。

然而她却跑空了一趟，诸葛祁祀闭关了。

中毒的事情，除了戚文翰和萧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诸葛木心，也只知道是圣宗身体不好，并不知道详细缘由。

她在九华堂见了萧皋：“圣宗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萧皋抱着胳膊跟门神似的站在阁楼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诸葛木心得不到答案，掉头就朝六经阁走去。

十方城里头，她跟几位师兄说起来关系都差不多。只不过文田隽双腿不便，平日很少出六经阁，诸葛木心这两年都在外头行走，所以看着好像是稍微远了一些似的。

眼下却无关远近，她跟着商量的就只有文田隽了。

她前脚刚刚走，后脚戚文翰就来了九华堂，要是稍微慢一些，两个人正好碰上。

萧皋还是那个姿势，闭着眼睛，好像站着睡觉似的。戚文翰远远的就放轻了步子，屏住呼吸，靠近一点的时候足轻轻一点，就跟一只起飞的纸鸢似的朝萧皋扑过去。待萧皋睁眼，戚文翰手上那把折扇已经到了他跟前，离他的喉咙不到一尺。

萧皋也不动，还是那样站着，眸子里头不悲不喜。

戚文翰自觉没趣，收了扇子落地，在身后不远处的石头坐了下来。

“圣宗怎么样了？”

萧皋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摇摇头道：“很不好。”

“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他因着飞仙崖的事情忙了一天，九华堂这边他到这会儿才腾出功夫来。

萧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都那个时辰了，圣宗早该歇下了，却突然出去，刚刚出安溪谷就遇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求救，说是五朝阁敌袭。”

“我们过去的时候五朝阁已经是浓烟滚滚，里面没有一个活口，圣宗是追着一道人影上的飞仙崖。”

“那那个报信的人呢？”

“重伤不治，死了。”

戚文翰沉默了片刻：“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嫁祸。”

“昨天我天不亮就带人在十方城各处查看过，并无任何痕迹，若是报信的人真的是五朝阁的人，按你说的浑身是血，那么从五朝阁到九华堂这一路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更何况，都死了，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五朝阁边上最近的应该是四海阁，六经阁，九华堂最远。既是求救，为何舍近求远？”

萧皋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这是明显的将圣宗引去五朝阁，然后嫁祸七星堂，手段歹毒又粗俗。可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圣宗就信了，还跟裴奉斓大打出手。

离开十多年，师徒关系本就浅薄了，此番一来，怕是什么也不剩了。

那幕后之人倒是好打算。

“这件事情你得帮我，帮我弄清楚一点就行，那晚圣宗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安溪谷。”其余的，他跟了圣宗这么久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圣宗，就连萧皋也不一定比得过。前前后后联系起来，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对与错，找个机会验证便知。

萧皋点了点头，抬眼看着他，神色颇为复杂：“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帮那个人？”

戚文翰轻笑：“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这是圣宗交给我的差事，对于他的吩咐，我向来都是鞠躬尽瘁的。”

萧皋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说。显然是不相信戚文翰这番话。

戚文翰自己也不在意，他今天过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昨天晚上四海阁又出事了，不巧的是，七星堂也出事了。”

萧皋眉头一蹙：“怎么回事？”

“四海阁那边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毕竟圣宗有令，由文阁主和大小姐暂理十方城，我不好插手。七星堂的事情嘛，就有些意思了。沁香园里头有人跟大厨房勾搭上了，将裴夫人的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裴堂主盛怒，命我和孙逸一起查，查来查去却查到了八音阁。大小姐上次送过去的婢女有问题，人我已经给送回去了。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大小姐授意的？”

萧皋一头雾水：“你怎么会这样想，裴堂主不是大小姐带回来的吗？要是大小姐想对他不利，何必等着回十方城，在外面不是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