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说笑呢，冯汉林回来了，看着堂屋门开着，知道冯锦倾跑够了回来了，开口吆喝他：“石头娃，天都要黑了，梁上鸡喂了没有？”

冯锦倾一听，一头爬起来：“糟了，今天跑一天，鸡忘了喂了。”

叶芽捂脸：“我也忘了。”伸手掀铺盖准备下地：“我跟你一起去。”

冯锦倾把被子给她一压：“好好捂着，都是露水，我一哈儿就回来了。”说完，出了屋。

叶芽下地把鞋子穿上，就听见冯汉林在外面吵：“一天不晓得你在干啥？干啥的务啥，你都晓得肚子饿了要吃饭，鸡肚子不得饿？”

叶芽从屋里出去，喊了一声：“爸，你吃饭了没有？”

冯汉林不晓得她过来了，一愣，然后道：“吃过了吃过了，你啥时候来的？”

叶芽道：“我刚刚过来。”

冯汉林点头：“我牵牛在河坝里面溜了一圈，喂了点水，等哈，你晚点回去，等石头娃回来，我有点事情问你们。”

叶芽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又进了屋。

冯锦倾倒是去的快，上去拌了饲料倒进槽子里头，又把灯拉开亮着，回头来果然裤子叫露水打湿了半截。

“这个时候了，鸡都上架了，我把灯开着，也不晓得知道不知道下来吃饲料。”

冯汉林道：“你还晓得鸡都上架了？都不晓得你一天在干啥。”

抱怨着进屋，在屋里坐下才问叶芽：“胡永贵今天在你们那去了？他是不是跟你说要学制种点菌？”

叶芽点头：“是啊？”

“那你打算教还是不教？”

叶芽道：“他给学费我就教啊，这门对门的咋能不教呢？”

冯汉林道：“就怕你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这些人，心尖的莫法，可不好打交道，你干啥留个心眼。”

叶芽不晓得他咋突然说这个：“要留啥心眼？他要学就教学费，学费交了我就教他，不学我又不劝他。学费那就是教技术，教完了，其他啥都跟我莫关系了。他干也好，还是不干，咋样干，都和我莫关系。”

冯锦倾突然开口问：“爸，你咋晓得胡永贵去芽芽那里了？你咋晓得他去那边是想学点菌？”

冯汉林道：“我咋不晓得，我们这边这几家哪家不晓得。今天胡永贵跟小燕子吵了一架，小燕子大着肚子坐在檐坎上又哭又闹的。”

刚开始吵的厉害，胡金海跟张翠兰还拿她莫办法，那骂的难听的哟，胡永贵气的要动手打人，我们过去给拉开。架到拉的好，胡永贵把气撒在我身上，阴阳怪气的，没有明说，但是那些话不是瓜子都能听出来。”

冯锦倾挑眉：“他说啥？”

“说啥？两个人吵架都是因为说芽芽子要学费要的高了，屋里莫钱，胡永贵说不学了，打算开了年出门，小燕子不叫出去吵起来的。”

冯锦倾呵呵笑：“这啥意思，这意思是他们两口子吵架是因为芽芽把学费要高了？他莫钱，把他逼急了，除了干我们这个他别的都干不了，养不活娃儿媳妇必须出门了？”

“他是我先人还是哪门个？想搞啥就搞啥，我对他有义务？”

冯汉林道：“你吼啥你吼？这不是在说闲话？”

“知道是闲话你就莫在我面前说，我都不信小燕子那么大个肚子胡永贵真的敢动手，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大男人有心搞啥，一千块钱学费拿不出来？芽芽一个女娃家，东拼西凑都能凑钱去学他一个大男人不行？明显的想占便宜，简直不要脸！”

冯汉林眉毛扭成一坨，站起来道：“行了行了，我说的意思是，房前房后的，有个差不多就行了，都是邻居莫把人得罪透了。”

冯锦倾吸了一口气：“啥叫把人得罪透了？行了，我不想跟你说了，我简直要叫你气死。”

等冯汉林走了，叶芽才开口问：“石头哥，你说，我要一千块钱是不是真的要高了？”

“高啥高？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听听他们搞的这事情，摆明了就是想占便宜，又不想花钱，又想学技术，说不定心里还在打主意，学好了之后点菌出菌我们还得帮忙一起帮他们卖了。想的挺美，惯的他。他还不如直接说我们挣的钱给他花就行了，啥好事情都叫他们想完了。”

叶芽道：“真的是，平时还看不出来。”

冯锦倾哼了一声：“那是你很少出门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这些人，人面前人，背后地就是鬼。最可气的就是老太爷，说啥？都是邻居，差不多就行了。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