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芽听了半天才道:“妈,我大概后天要去县里面一趟。”
赵月梅这才停下来说人家屋里的长短:“是该去了,六月份又得忙了,看着都莫天了。”
正说着,刚刚出去的叶建洪又跑回来吆喝赵月梅:“后面梁上经管到,我看他那个水泵还怪攒劲,我也去掏坑,沁一晚上明天就可以抽水了。”
赵月梅道:“那电从哪里接呢?”
“就从李民生家,不行了就从李万龙家接就行了,给人家点电费不就行了。”
赵月梅道:“莫你一抽水人家都晓得了,到时候肯定都要来借水泵。”
叶建洪已经从堂屋里面扛着洋镐出来了,听见她的话,嘴巴张了几下才把话说出来:“我说你你又不爱听。婆娘家头发长见识短,借东西那么好借的,又不是我的东西,石头娃的东西我凭啥借给人家,他们要借去问石头娃借,只要能张得了口那就能借。活人还叫尿憋死了,自己屋里有东西不用,害怕人家借那就莫用,叫谷子干死算了。”
说完哼了两声,扛着洋镐就走了。
叶芽起身:“我也过去看看,不早了。”
“赶紧去赶紧去,那么多鸡可得注意一些。”
请的人再咋样也不及自己人,咋能完全放心的下。
叶芽也不磨叽,起身就出了院子。
到下面河坝里面,冯锦倾蹲在麻柳树下面盯着水泵,冯汉林老远在田坎上站着,应该是在看水。
叶芽喊了一声。
冯锦倾抬头,朝她招招手:“芽芽,过来。”
叶芽走过去,挨着他在石头上坐了。哪怕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石头上依旧是滚烫的。
她轻轻嘶了一声,热的冯锦倾轻笑出声,伸手拉着她往怀里扯。
叶芽撅着屁股不愿意站起来,顺便还拍了一巴掌:“冯锦倾,这是河坝里面。”
冯锦倾笑道:“我晓得河坝里面,你当我要干啥?我拉你起来,在石头上浇点水。芽芽,你刚才以为我要干啥?嗯?”
叶芽索性站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瞪了他一眼:“不干啥,我回去了。”
说完,抬脚就跑了。
冯锦倾看着她身影上对面田坎,脸上的笑就越发的浓了。
嗯,回去了,回他们两个人的家了。
“石头娃,你一个人在那里想啥,笑成那样?”
冯锦倾敛了笑,抬头就看见从李家坎那边走过来的胡永贵。
胡永贵走到他对面停下来,在水坑边上就地坐了下来,然后看着那一坑逐渐减少的水道:“还是你有办法。我刚才在上面沟里去看了一哈,上面大堰里面的水就一点了,根本就上不了堰沟。这要是再不下雨,这一季谷子完了,坡上的苞谷也完了。”
冯锦倾低头,手上捏了个石头在脚边上戳着:“看天吃饭就这样,天无绝人之路,总会下雨的。我们这边是山区,还没有听说过啥时候大旱颗粒无收的。”
胡永贵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抽这一块田?燕儿沟那边还抽不抽?不抽的话回头叫我用一哈水泵。”
冯锦倾看了他一眼点头:“要得,不过得等两天,明后天我老丈人要抽水。”
胡永贵道:“那行,等你老丈人用完我过来取,这天气,再晒两天田里面就要裂口子了。”
说完站起来:“你忙,我先回去了。”
刚刚转身,冯锦倾开口叫住他:“你喂的那个鸡咋样了?”
胡永贵又转回头来,把肩膀上的锄头放下来,拄在手上:“再莫说了,死了老些,这都喂两个月了还在陆陆续续的死。我想问哈你,又不晓得咋问。”
冯锦倾道:“你问我也白问,我今年的鸡死的也厉害的莫法了。我问你都是想知道到底是天气的问题,还是我们没有经管到位的问题,这些东西喂多了起来简直太操心了。”
胡永贵深以为然:“那是。”
说着话,冯汉林就从田坎上面下来了。
胡永贵喊了一声表叔,然后跟两爷子招呼道:“我先回了。”
冯汉林道:“你忙你先回吧!”
等他走了,冯汉林才问:“他扛个锄头在搞啥?”
“谁晓得刚才刚好碰到,说是要借水泵。”
冯汉林把手上的锄头丢边上,下河沟洗了洗手上脚上的泥。
“芽芽子他们屋里不是要用,你没有跟他说?”
“说了啊,我说老丈人要用,他用的话估计得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