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子,皆是黑如石炭,小兄弟却比我们白皙几分,方才和霍去病列在一起,我还当是女子。”李敢语带讥笑,众所周知霍去病对女子不感兴趣,长安城早有风闻说他好龙阳。李敢之言非但嘲笑刘征不类阳刚男子,还有意无意暗讽了霍去病,其他人听了这话也借着酒劲起哄。
霍去病不急于辩解,而是静观刘征的表现。
只见刘征不慌不忙,举起酒盏对李敢道,“小弟与霍兄乃是初识,哪里比得李兄与淮南国太子刘迁情谊深厚私交甚笃?”
他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亮,正好众人皆凝神细听,周围一片安静。这句话被上方的陛下听得一清二楚。
李敢知道这话的分量,酒醒了大半,眼神灰溜溜朝陛下飘去。
“李敢与刘迁私交甚密?这是真的?”刘彻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经意,在李敢听来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李敢跪下,膝盖磕得生疼,“臣万死,臣与淮南太子尝于酒肆中饮酒,当时从者众多,臣与其并无过密往来。”
他急着表明自己与刘迁的来往纯属偶然,且旁观者众多,绝无秘密来往,却听刘彻道,“从者众多?你们纠集了多少人?”
李敢一惊,“只有五六人。”
“是五人,还是六人?”刘彻厉声道。
“是,是六人。”李敢头也不敢抬一下。
“哪六人?”刘彻又是一问。
李敢少不得将参与者一一说来,周围人也免不得为他捏一把汗,但听得参与者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少年才松一口气。
刘彻忽然一笑,宽慰道,“原来只是这等小事,李敢不必在意,你们都是国之栋梁,日后大汉朝还指望尔等开疆阔土征战沙场,少年将士在一起喝酒叙旧无可厚非,你起来吧。”
这一句话说得李敢又从地域升到天堂,他谢恩起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霍去病冷眼旁观着,刘征这有仇必报的个性与早些年的自己合了八九分。他趁敬酒坐到刘征身旁,“陛下素来厌恶世家子弟与诸侯来往,你今日一闹腾,只怕李敢的麻烦大了,李广老将军定然不会轻饶。”
“陛下的这些个刘姓亲戚哪个是好对付的?每次出征前,陛下少不得盯着他们。身为陛下的军士本该严守此训,李敢是明知故犯。”刘征直言不讳,有些事,他太了解了。
“李敢和刘迁并无深交,不过是酒肆间发发牢骚,算不得好友,只要适时疏远,陛下不会为难他。”他早知此事个中原委,否则也不会让李敢难堪。
“我知道。不过,”他忽然转念问道,“我很好奇,如果换作是你,你的哪个酒肉之交若是诸侯子弟,你会怎么做?”
“我?”霍去病笑起来,此间光芒仿佛都朝他聚拢,这问题对他出了名的长安恶少而言似乎荒诞可笑,“我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不过,若是真遇上,作为军士的我只需要打好仗,其他的事,与我无关。这件事上我霍去病完全可以做到光明磊落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