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锦夜反将了一军。我干干一笑,慌忙岔开话题,问他明明妖力被封了,怎么还能察觉出我在隔壁。因为我来的时候是循着锦夜的气息来的,并不曾告诉他。
锦夜端起我身前被我喝过一口的那杯茶,抿了一小口道:“我知道你今日一定会来,便一直在窗台边把望着……所以你进来时,我便知道了。”锦夜顿了顿,持着杯子瞥了我一眼,继续道:“你若是来了,寻不到由头,必然会潜藏在我们附近观察。我方才在外面问了待客的小厮,我们包厢的旁边几间中,只有这间来的是独身的姑娘……”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锦夜就是锦夜,就算封了妖力,也能凭借智慧掌控我的行迹。
“唔……你可有法子能让我接近那位公子且不让他起疑心?”
“法子我早就给你想好了。”锦夜淡然一笑,“昨日我就对兰旭说约了你一同品茶,给他们奏曲助兴,你直接进去便是。”
原来锦夜他早就给我安排好了,害我还早这头扶额皱眉,苦无良策。
我有些沉闷的抱怨道:“昨晚你怎的也不告诉我?”
锦夜嘴角笑纹不减道:“我不过是想瞧瞧,你自己能想出什么别具心裁的法子来……比如,假扮成琴女,舞姬,或者送茶水的小厮……”
这么烂俗的法子怎么叫别具心裁,分明实在笑话我脑袋瓜子不好使嘛!我死也不会告诉他,若是他还不来,我真的会抱着一把瑶琴进去充当琴女了。
“岫儿,你这是什么茶?”锦夜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有些茫然,一本正经道:“西湖龙井啊,怎么了?”
“唔……”锦夜皱了皱眉,脸色沉着,思索了片刻道:“隔壁泡的也是西湖龙井,为何没有你这儿的好喝?”
我更茫然了,不懂他的意思,正要开口问他,他却抢先又道:“莫不是因为岫儿你喝过了,茶香才更醇厚了?”
我老脸一红,扔下他愤愤的出了包厢。心说这厮没个正经,竟然敢调戏本上神。
锦夜要我见的这位公子叫司徒羽,孤家寡人一个,无财无权,因画了一手好丹青,受到当今皇上的赏识,赐了他一个丹青国手的匾额,在杭州乃至全国,都颇有些名气。不过他本人性格极为傲慢,言行举止叫人难以捉摸,向他求画的人很多,能得到他的真迹的却寥寥无几。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重要的是,这个叫司徒羽的公子有断袖之癖,是倌楼里的常客。这在杭州,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锦夜其实也没正儿八经的和司徒羽照过面,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才刚到。
这个司徒羽穿了一身素白宽袖绢衣,眉目清俊,青丝飘逸,行止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狷傲之气,好像旁人注视着他是理所当然的,而他多看别人一眼就是一种恩赐。
不过在我看来,他虽然算是一个一等一的美男子,和锦夜一比还是有孤星和皎月的差距。
司徒羽进来时神色轻漫,眼眸忽散,好像我们这三个活生生的人坐在这里就是这屋子里的一个摆设,连兰旭迎上去和他打招呼,他也是施施懒懒,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少安,你不知道本公子最闻不得这茶楼里的清苦之气么?”司徒羽打着呵欠,倚靠在木质屏风上,漫不经心的对兰旭道:“你既这般不晓事,今夜可要到本公子房里让我好好罚一罚。”
兰旭脸色变了变,拉了司徒羽一把,压低声音道:“阿羽,今日我是要介绍朋友与你认识的,你莫要在旁人面前胡说……”
“胡说?”司徒羽微微一笑,伸手摸着兰旭的脸颊道:“本公子胡说什么了?……难道你敢说你没有爬过本公子的床,和本公子交好过?”
我听了目瞪口呆,锦夜只告诉我说止修惹了一段孽缘,可没说是断袖情深啊!我忍不住回头,看见锦夜正端着茶杯,一派闲淡,暗暗叹服他的定力高绝的同时也学他把目光转向窗外。不过兰旭此时脸色有多难看,我还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阿羽,你……你莫要当着旁人的面……说出……说出这般龌龊的话来!”兰旭的声音有些发抖。
“龌龊?小少安,你在床上那般乖顺迷人,风情百态,怎的下了床就嫌我龌龊了。”司徒羽冷冷一笑,继续刺激他,“唔,看来穿着裤子的少安不如不穿裤子时惹人喜欢。”
“阿羽,你!”兰旭气结,“你为何要如此羞辱于我?”
“唔,小少安生气的模样也这般撩人……”司徒羽完全无视了我和锦夜,和兰旭在那里目无旁人的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