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在往日还不够我在树下打一个盹儿,此刻却让我觉得比这我与锦夜相识以来,一万年还要久远。我和他一同经历过的那些,宛如一幅幅生动的丹青在我眼前流转过,顷刻间化成指尖的一缕轻烟。
就在我踏进那扇同往昆仑境祭坛的时空之门的时候,外面的兵卒因为见送果盘的两个婢女久久未出来,进来查看只发现一名婢女晕倒在一旁,另一名婢女不知去向,以为遭了刺客,慌忙把翊圣给请了来。
我这边坐下没多久,翊圣就带了亲兵进来,瞧见了我也不多话,像是早已了然一般,将一干兵将全都撵了出去,自己也跟在他们身后就要走。我叫住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花潇公子,一个被天界削了神籍的上神,除了呆在妖界,还有什么好的去处?”
翊圣顿住脚,回过头来看我:“怎么?王后娘娘要抛弃陛下去往别处?”
我不理会他话里的调侃之意,自顾自道:“花潇公子,在凡间体验生老病死的滋味如何?”
翊圣道:“本护法是随遇而安惯了,除了天界,哪里都不觉得苦闷……娘娘若是想离开妖界,只要不回天宫受死,凡间冥界都是可以去的。”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自己就推门出去了。
冥界么?我倒是忘了西宸现在就在冥界,若是去投奔他的话,以他的性情,定是不会再让我受半分的委屈。
只是如今我已知道自己并非他前年来日思夜想的暮雪,若是还占着自己这张面皮去骗取他的柔情,实在是太龌龊了些。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如此胡思乱想着,直到猊珂和锦夜穿戴整齐的从屏风上出来,才算是收回了神。猊珂从我身边走过,嘴角挑起一抹自得的笑意,脚下却没有停,推了门便出去了。
锦夜的唇畔依然苍白,发色却恢复了以往的黑密亮泽。他坐在我的对面,静静的望着我,嗫嚅了半响,欲言又止。
我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你封印了我的一部分记忆,可有此事?”
锦夜点头:“确有此事。”
我道:“劳烦替我解开,我的记忆,我有权知道。”
锦夜没有推阻,很干脆的答应下来:“好,不过我现在妖力比较弱,无法施展法术,稍等片刻,我调息过来,便为你解开封印。”
他既然答应了,我也无话可说,原想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他妖力恢复过来,但是看到他苍白的面色和额角渗出来的细密汗珠,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锦夜摇摇头说:“不碍事,妖力和灵力无法相融,产生的反噬罢了。”
“反噬?”我微微皱眉,不曾记得西宸有提起被千面天妖侵入灵识还有产生反噬一说,“什么时候的事?”
锦夜一边调息,一边答:“初入妖界的时候便有了。”那么久的事,我竟是不知!
我有些不悦:“难道你每晚从不在我的住处留宿,就是因为此事?”
锦夜的面色稍稍恢复了一些血色,眸子清亮:“这反噬只在月出之后才会显现,模样有些吓人,不想让你看到。”
“那猊珂呢?”我抿了抿唇角,“你就愿意让她看到么?”
“她和你不同。”锦夜如实答道,“她的体质特异,能为我疏导体内的阴厉之气,将我的灵力和妖力合二为一,我需要她的帮助。”
我之前的那份冲动和怒气已经平息,听他这么一说约莫也能猜到七八分:“方才在祭坛的活水温泉中,猊珂就是在为你施法?”
锦夜不答,算是默认了,一丝欢愉爬山嘴角:“岫儿,你方才,醋了?”
我装作没听到,问:“除了此法,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法子能为你消除两股力量冲突产生的反噬么?”
“有。”锦夜想也不想便点头,颇有几分暧昧的望着我,一字一顿道:“和心爱的女子交欢。”
我的老脸蓦地一烫,拿眼睛瞪他:“若是此法可行,你为何……为何……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锦夜似乎被我的表情逗乐了,笑道:“我若想要,必然要你心甘情愿的给我,而不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岫儿,你说若不是为我消除反噬,你可愿意?”
我看到了他眼底闪过的意思狡黠,猛地醒悟,气得咬牙:“妖王陛下倒是好兴致,此刻还有闲心与我玩笑。”
谎言被戳破,锦夜没有半分愧疚,稍稍正了正色,这才一本正经道:“法子确实是有的……你还记得初初被千面天妖掳到妖界时,千面天妖在你的颈上咬过一次么?”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