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话毕，堂下瞬间就是一阵难言的静，半响曾广晔才道：“这个，倒是没有，只是眼下到了酉时天就已经黑了，路上人少，夫人一介女流之辈还是少出门的好，不安全呐！”

木棉不解的看着他：“京师重地，有顺天府坐镇，还有九门提督步兵衙门，还有崇明堂的锦衣卫，连基本的治安都不能保证吗？”

曾广晔的老脸忍不住有些发烫。

一连串的咳嗽。

“曾大人，不知道是何人来报的信？”

“啊？”

楚凌恒突然开口，让曾大人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在官场上呆久了，老来成精，懵了片刻之后瞬间就回神：“这个，恕本官不能说。”

其实，不是不能说，而是不好说，太丢人了。

哪里是什么人来报信，根本就是一只冷箭射进来的锦帛，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钉在那大堂柱子上的，差点吓尿。

他既不愿意说，楚凌恒也不再多问，淡淡的开口道：“既然曾大人不能说，本相也不强求，夫人受了惊，本相这就要接她回府。至于案子，曾大人可要好好审，水落石出的时候记得派个人来府上告知本相一声。”话毕，拉着木棉就要出顺天府大堂。

曾广晔眉头一拧壮着胆子开口：“楚相留步！”

楚凌恒回头看着他，面色淡淡的，可是曾广晔还是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相爷，夫人出现在凶杀现场，牵扯到了这件案子里，案子未水落石出之前，她不能离开顺天府。”

楚凌恒看了他一眼道：“曾大人的意思是内子是杀人凶手？”

曾广晔连忙摇头：“下官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夫人在案发现场，有许多事情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楚凌恒道：“案发现场可不止内子一个人。曾大人要问，本相就成全你，在此等着你把话问清楚，免得改日再生事端。”

曾广晔：……

这特么的，还要怎么问下去。

楚凌恒轻哼一声：“曾大人？”

曾广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此，相爷慢走不送。”

木棉一手拉着木絮，一手拉着木禾，雪盏扶着金盏，抬脚便朝外走去。

等人都出了府门，曾广晔这才失重般的坐回了太师椅上。

这官没法做了，一个惹不起，两个惹不起，难啊！

“大人，此事？”

曾广晔看了幕僚一眼道：“嘉恒觉得此事是否与那位楚夫人有关？”

他口中的嘉恒是跟了他近二十年的幕僚，姓陆，名朝宗，与曾广晔同乡，两人颇能谈的来。

陆朝宗不答反问：“大人为何只怀疑楚相夫人而不问连大都督？楚相夫人看着一介弱质女流，身上不见一丝痕迹，更不像会武功的样子。倒是那位大都督，杀几个人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吧？”他刚才可是看见了连云月手里拿着剑，还带着一丝血腥味。

虽无法还原现场，但是他已经在脑子里脑补了好几个不可描述的版本了。

曾大人仰在椅子上叹气：“本官也知道啊，但是，嘉恒啊，做人难，做官更难啊！谁知道那么个女子居然是楚相的夫人本官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陆朝宗捋须点头：“谁说不是呢，楚相好福气啊！不过话说回来，两人，倒也般配。”

曾广晔又是一番感慨，而后正色坐直了身子：“嘉恒你说本官现在该怎么办？”

陆朝宗看了他一眼道：“大人，连云月和楚凌恒可都不是善茬。”你确定要得罪，而且要一次性得罪两个？

“哼，本官刚正不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明儿一早，本官就进宫面圣。”话毕，顿了顿又道：“嘉恒，你知道不知道楚相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本官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陆朝宗看了他一眼道：“大人公务繁忙，这些杂事自然是轻易入不了你的耳。楚相的这位夫人，听说是来自青州一处山沟里，会点医术，楚相受伤时曾受她照料，而后结为连理。”

“哦？还会医术？不知，这位楚相夫人姓甚名谁？”

陆朝宗看了他一眼道：“大人，你没有觉得自己对楚相夫人关注太过了吗？”

曾大人轻咳一声道：“本官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陆朝宗轻笑，好奇？有时候好奇心太重，那可是件要命的事情。

末了，曾广晔心里嘀咕，青州，怎么那么熟悉呢？

木棉出了顺天府，松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