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用过早饭,两辆马车就缓缓使出了相府大门,走在前面一辆的,驾车的是带着玄铁面罩的菩提,车上坐的是木棉姐弟三人。后面一辆车由冯提驾着,里面坐的是几个小丫头。
马车一路去了城东,到了穆府前面的牌坊停下来之后,木棉带着木絮和木禾上前进了香。
这种事情木絮和木禾还是头一回,看着那高耸的牌坊不经肃然起敬。
“忠义”二字,那可都是穆家二郎用血筑成的。
拜过之后,木棉这才起身朝穆家大门走去,后头的四个丫头手里都抱着匣子,装着的是给穆家的年礼。
般若和冯提则将马车赶到了牌坊旁边的空地上候着。
相府的人如此高调的上穆家的门,自然有那好奇之人探究。
比起菩提那张生人勿近的面具脸,清秀的冯提小哥瞬间化身知心少年,有问必答。
你问为什么相府的人来穆府?
当然是为了答谢穆老将军啦!
原因?
当然是有原因的,相爷的小舅子和小姨子初来京城迷路,可是被穆家小少爷收留的,所以,必须要重谢呀!
木棉带着木禾木絮进府,自然是得先去琅琊阁拜见穆衡山。
穆衡山这会儿在琅琊阁的院子舞剑。
虽然他已经年过半百,可手里的剑如蟒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枯叶纷崩。
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或许是太专注的缘故,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院子里来了人。林长贵正要出声提醒,却被木棉抬手制止了。
看了两眼他的招式木棉勾唇,抬手一甩,院子门口的那簇箭竹瞬间就断了两根,如同利剑一般破空朝院子中间那道身影冲去。
木棉点足飞身而起,紧随其后。
木絮和木禾惊愕的长大嘴巴,一声长姐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堵着喊不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她们这么近,这么清晰的看着木棉与人动手。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香河村,她们没有看见过程,只看见了结果,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倒地,而后消失。
上一回,那是晚上,因为害怕,甚至都没有敢抬头正视,直到进了顺天府。
利器破空的声音响起,穆衡山本能的收剑反手一刺,荡起一片虚影,飞过来的箭竹瞬间就被他拦腰斩断。
木棉的身子一个俯冲,在竹竿落地之前一把抓住,身子一个回旋不客气的朝穆衡山扫去。
木絮吸了一口冷气,杏眸瞪着眨都不感眨,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竹竿和剑,哪怕她什么都不懂,她也知道哪个厉害啊?
长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言不发就与穆爷爷动起手来了?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眨眼睛就是数十回合,穆衡山手中的剑飞出去,直接插进芜廊下面的柱子里。
木棉落地,手上的竹竿瞬间一段段落地,最后只剩下她手中的一小段。
穆衡山站稳收势,而后捋须大笑,“哈哈哈,许久没有与人这样交手了,当真是痛快!”
话毕,眸子闪烁,叹息声里带着怀念和失落。
他这一辈子,除了成亲之时,剩余的时间几乎都在边关渡过。他这一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
他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能认字也是长辈告诉他,战场上需要的是兵法谋略样样精通的武将,而不是只会杀人的莽夫。
这大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厮杀中渡过,后来伤了腿,不得不回京修养,一晃就是好几年。
他的腿不止是那一次伤,之前还有许多次,因为不能及时治疗久伤成疾,加之年岁已高,他再也无法骑着战马驰骋疆场了。
在府里这么久,府里的庶务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便在院子里舞一段,却是很久没有真正与人过招了。
他大笑之后便见木絮瞪着眼睛,目光在他和木棉身上游移,招招手道:“小丫头过来,跟老夫说说老夫和你姐姐,谁厉害?”
木絮上前两步道:“穆爷爷,我觉得还是我长姐厉害一些。”
长姐手里是竹棍子呀。
“哦?说说,为什么?”
木絮掰着手指头道:“我长姐才十六岁呀,您都五十多了吧?您练武练了多少年了呀,却打不过我长姐,当然是她更厉害些了。”
穆衡山鼻子里哼了哼:“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