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透过面具看着他的脸,而后对上他的眸子:“你的脸,我可以让他恢复如初。”
菩提一愣,木棉没有忽略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欣喜。
却不想欣喜之后眸子在次死寂,摇摇头道:“谢谢夫人的好意,就算夫人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打算让它恢复了。现如今我这样子,就挺好。”
木棉不解的看着他。
顿了顿,那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这脸不只是脸,它还是一种警示,只要它在,就会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当年的血海深仇,当年是怎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话毕,看了木棉一眼,这种仇这种恨,除非亲身经历,否则又有几个人能懂。
何况是她这样子未经事实的女子。自己真的是昏了头了,居然跟她说这些。
“夫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属下告退。”
话毕,转身走的极其利落,刚刚出关雎堂,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喉咙,将蔓延到嘴里的那股子腥热硬生生咽了下去。
五年了,他的喉咙依旧不能痊愈,每每一说话就会疼。
许久,他许久不曾这样多话过了。
木棉在芜廊下立了片刻,而后微微摇头朝廊上走去。
这是个缺爱的孩子呀!
等以后遇到心仪的小姑娘了,他就知道脸有多重要了。
回了后面院子,灵心和雪盏取了饭过来。
“木絮木禾那边可送饭过去了。”
灵心道:“夫人只管放心,奴婢和雪盏一次拿的,让敛秋和冬青各自拿过去的。”
木棉点点头,这才落座,而后道:“好了,我这里不用伺候,你们赶紧各自去吃饭吧,这都已经过晌午了。”
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灵心和雪盏齐齐福身退了下去。
再回来的时候,金盏跟着二人一起。
木棉看着她胳膊上的布条已经拆下来了,挑眉道:“这是已经好了?”
金盏鼓了鼓腮帮子道:“应该好了吧?奴婢让府医拆的时候他也没有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少女,你还是悠着点,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金盏道:“不妨事,就是脱臼,又没有真正伤到骨头,奴婢是个糙人,没有那么精贵。”
木棉:……好吧,人家什么都说了,自己还能再说什么?
三个人麻利的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了,交给了冯提,而后便在屋子里陪着木棉说话。
“金盏,你最近常去蘅芜院,你觉得木絮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如何?”
金盏被她冷不防问这个问题问的愣了一下,瞧了她一眼,见她不似在说笑,想了想正色道:“倒是挺机灵的,那个敛秋是个机灵讨巧的,却也知道分寸,不会特意往表小姐跟前凑。那个拂冬,做事也挺有章法,不过不喜欢说话,跟奴婢倒是能说两句,但是也就是打招呼的那种,不多。”
木棉点点头道:“既然你说自己已经好了,那就回来吧,跟灵心一道做事情,但是得小心你那条胳膊。”
话毕,又看着雪盏道:“从明日开始,你每天抽时间去蘅芜院一趟,陪陪木絮,顺便好好教教那两个丫头规矩。既然卖进了府里做了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样子,若是心里长了毛不顺了,能拔就趁早给我拔了,不能的话就趁早哪凉快哪里待着去。我总不会缺了那点买下人的银钱。”
雪盏一愣,而后福身应了一声“是!”
她和灵心是跟着一道出去的,自然知道在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拂冬,她们平日也不过是打打照面的交情,并不了解。可是依着金盏说的,还有晌午在酒楼里的那些做派,怕是个有心思的。
人有心思不怕,就怕用错了地方。
话到此,木棉突然眉头一拧对着几个丫头道:“都自己去忙吧,我要睡一会儿,不要扰了我。”
话毕,几个丫头都福身退了出去。
等人都出了屋子,她才猛然起身,一把撩开内室的帐子。
那股子原本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就越发的重了。
她嘴角勾了勾,敛了气息顺着那气味儿朝床边走去,停在帐子外头顿了顿,而后一把拉开帐子,抬手就朝里抓过去。
“咳咳!棉棉,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闻声,木棉松手。
楚凌恒坐在床边上,那股子血腥味儿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怵眉问道:“哪里伤着了?”
楚凌恒摇头:“不用担心,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