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外的人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房门才从里面被打开,木棉出了屋子。
楚凌恒起身迎了上去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神色并没有异常这才微微放心,顺带问了一句:“怎么样?”
木棉道:“性命是没有大碍了,只是毕竟脾脏受损,骨头断了,即便用了药,我又用灵力替他滋养,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好的。眼睛,好歹还有一只,另一只被树枝戳破了,已经没有法子了。”
眼睛毕竟和四肢不一样,若是旁的倒是好,可这眼珠子碎了却是再没有法子让它长好的。化无为有那是传说中的大神通才能做到的,她没有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楚凌恒拉着她,替她捂着发凉的手朝外走去:“已经很好了,总归是活下来了,有命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有感悟了。
院子外头,芶廉急的已经来来回回走了无数个圈圈了。
他有急事啊,十万火急的事情。
可是冯提这小子拦着他,他进不了院子。
当然,一个冯提是拦不住他的,但是还有一个孟孤卿在,这就不一样了。
他们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该打听的也都细细打听了,那些该知道的心里也都门儿清。
眼前这个人,是楚相当着七大世家,当着天下人的面收的弟子,是先皇嫡亲的骨血。
皇帝的弟弟,谁见了都要称一声八王爷的孟孤卿。
所以,即便是芶廉这会儿急的已经着火了,这么一个人在门口堵着,他也不敢放肆。
已经够乱了,他不能再整出岔子来。
木棉出现在院子门口的时候,他简直喜的要哭了,抬脚就迎了上去。
“夫人!”
木棉看着芶廉道:“怎么出城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芶廉道:“夫人快些回城吧,芶荀他被顺天府的人给抓去了!”
木棉怵眉:“怎么好端端的招惹了官府?”她记得,顺天府府尹是曾广晔,这会儿怕是还没有痊愈,还在自个儿府里养着呢。
芶廉急道:“不是十万火急属下不敢来叨扰相爷和夫人,实在是这回是比人命还要紧的大事,芶荀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说的大事就是贾氏。
事关贾氏的名誉,他一个大男人真的是不好开口,所以才有此一说。
早上刚刚吃了早饭,贾氏便出了知微堂,说是要去街上转转。
木禾并没有跟去,而是只带了木絮。
芶廉想着她平日里也没有事情可以做,出去转转也好,京师重地大白天的又能有什么事,便没有让人跟着,由着母女俩去了。
哪知道这一疏忽就出了事情。
贾氏不知道怎么的跟木絮居然走散了。
按理说,一个已婚的妇人,大白天的走在街上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贾氏好像格外的倒霉。第一次上街就遇到了木根。
木棉之前一直让人注意着木根,那人就是芶荀。
他年纪小,素来机灵,兄弟几个觉得盯人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做最合适不过,哪里知道居然会出了这样大的岔子。
木根在京城盘桓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贾氏。
京城这么大,找个人何其艰难,何况是偷偷摸摸的找,那就是难上加难。
不过木根是个有恒心的,他这会儿媳妇死了,女儿嫁了,家里的房子连同老娘都给了三房,可以说孑然一身。贾氏就是他心底里唯一的执念,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所以,除了倒夜香,闲暇之余他就会四处走动,觉得只要贾氏在京城,总能碰见的。
那人可是说了,贾氏的女儿在京城里有了大靠山,把贾氏娘几个都接来了,根本就不会再去别的地方。
守株待兔这个词木根没有听说过,也不懂,却被他不经意间完美的诠释了。
他想的很完美。
一个女人,还是寡妇,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名声。只要自己找到她,跟她拉拉扯扯被人瞧见,那贾氏就得从了。除非她不要脸不要名声了。
她不要名声,她的闺女儿子总要的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有想到他真的遇到了那婆娘。
虽然她身上穿的是绸缎,头上绾着发髻插着珠钗,可是木根日日夜夜的已经将人在脑子里心里想象了千百回,怎么会不认得。
他只觉得,几个月没见,这个女人好像比原先在村子里的时候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