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服里外分七层,外面那大红色裙子又分好几层,层层叠叠的,裙摆拖的老长老长的。
大红又不是那普通的大红,外面搭着一层薄纱,远远的看着周身都散发着一层皎洁的光晕。
大红色的鲛织锦裙摆和衣领上以及袖口上面用金银线绣着凤穿牡丹。
美是极美的,只是这衣服繁琐的程度,当真是让人穿上不想脱,脱了又不想穿,着实折腾。
说是要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过是说辞罢了。锦绣堂可是专门负责衣裳的,又怎么会拿捏不住木棉的尺寸。
更何况,这一身衣裳从里到外,选料,裁剪,燎边,刺绣,全部都是花月奴带着几位掌绣亲自完成的。尤其是上面那几处绣花,更是不曾假她人之手。
好在三月初六天气正值不冷不热的时候,虽然层层叠叠的好些层,但是都是单衣,到也不会太遭罪。若是再晚上两个月,这一身怕就熬人了。
穿了又脱,折腾了这么一遭真心累人。
“夫人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
木棉摆摆手:“花堂主和几位掌绣辛苦了,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就不需要再改动了。收起来吧,灵心去开了小库房,选几件精致的物件,算是答谢花堂主和几位掌绣,这些日子辛苦了。”
虽然这些都是楚家的奴才,可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该赏的,得由楚凌恒来赏,这会儿她只能说是答谢,也算是对这几人的赞许和抬高。
花月奴没有推辞,带着人福身谢了,而后将衣裳收拾好这才一起带离了屋子。
这东西就是拿来给主子过目的,要拿回去存放,不敢有个万一,大婚那日早上她要亲自过来服侍穿戴。
出门去前头楚凌恒已经不在屋子里了,被皇帝召进了宫。
为的,还是先前楚凌恒说的吕公望一事。
如他所愿,皇帝最近很是不好过,睡觉总是噩梦连连,梦见自己头上绿草成荫。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楚凌恒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是查回来的线索告诉他,楚凌恒说的确有其事。
当然他查到的都是楚凌恒刻意让人留下的痕迹。
所以,他知道,吕公望当年没有死,而是被吕公卿关押了,而后逃出来,在京城的一处小院里猫着后来就没有了踪影。
那个院子皇帝派人去看过了,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用可疑的。
城里看着一片祥和,却因为他暗地里的大肆搜查处处都透着紧张的气氛。
东西南北四处,暗卫各家各户都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最后却又意外的将楚凌恒给牵扯了进去。
因为暗卫查到了吕公望的踪迹据说最后出现的时间是在城南一处叫做“知微堂”的院子里。
知微堂,皇帝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熟悉,很快就想起来,那地方不是楚凌恒先前金屋藏娇的别院吗?他还去吃过一次饭呢?
吕公望怎么会去哪里?
再查不到旁的,他一个人就开始脑补。
楚凌恒为什么会知道吕公望没有死,吕公望为什么会去他的别院……
之后越想越不堪,实在按捺不住便让人将楚凌恒叫进了宫。
楚凌恒到御书房里的时候,他捧着折子,脸色很难看。
若是细看那折子都是拿反了的。
显然心里已经浮躁到了极点。
楚凌恒抬手打了招呼,皇帝也不喊坐,任由他站在那里,企图以姿势找点心里平衡。
可越是想找平衡,心里就越发的不平衡了。
站着也能站出驾凌一切只是的气势来,怎么能不气人。
“你可知朕召你进宫所谓何事?”
楚凌恒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愿闻其详。”你不说,本相怎么知道你又抽哪门子的疯?
皇帝吸了吸气,将那股子爆发的冲动强行压了回去,眼下他还没有准备好,还不能跟楚凌恒正面开撕,得克制,克制。
“上次你告诉朕,吕公望还活着,而且就在宫里。可朕却发现,吕公望去了你的别院,你跟朕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楚凌恒一脸的惊愕。
好吧,他心里却是挺惊愕的,皇帝居然查到了知微堂?这有些麻烦呢?
别的不说那个贾氏,怎么也是棉棉的娘亲,若是皇帝起疑再查下去,怕是牵连甚广,与自己不利。所以,眼下就必须想法子,绝了皇帝的念头。
心中的一丝丝惊愕被他这么一安排传递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