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恒刚刚出宫,皇帝就派人去国师府召国师入宫。
依旧是在紫宸殿,两人隔着几案相对而坐,中间摆着棋盘,却是个死局。
一旁的香炉里,女监刚刚换了香,香烟袅袅,大殿里满是龙涎香的味道。
虽然已是二月末,但是殿内还是烧了地龙加上那香味儿,暖烘烘的熏的人昏昏欲睡。
皇帝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半响道:“国师已是方外之人,又何必在乎美丑。”
面具下的唇轻启:“皇上何出此言?”
皇帝落子,黑子大败:“你输了,吕公望。”
对面的人缓缓拿下脸上的面具,饶是知道他是个男子,皇帝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精致的脸。
一双凤眸没有一丝波澜,好像浑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挑破一般。
皇帝眯了眯眼睛:“果然是你,藏的可真够深的。你可知,欺君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吕公望道:“本座不知何处欺瞒了皇上,身份与皮囊,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当不得一提。何况,皇上看重的也本不是这些东西,不是吗?”至于什么诛九族,他倒是巴不得,反正吕家那些人早就该死了。
皇帝推了棋盘起身:“你说过,弄死楚凌恒需要一个契机,朕就想知道你所谓的契机究竟是什么时候。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这是等不及了还是全然不相信自己了?
或者,两者都有?
吕公望微微一笑,看的皇帝一愣,再无法咄咄逼人的质问。
“皇上急什么,十年二十年那种不靠谱的话本座怎么会轻易去说。契机么,很快了。只不过,皇上你准备好了吗?”
皇帝不语,只看着他道:“国师准备好了便是。”
吕公望寸步不让:“虽然皇上先前许诺过,但是本座还是要再问一回,弄死了楚凌恒,本座能得到什么好处?”
皇帝扫了他一眼:“朕不止要楚凌恒的命,还要楚家所有的势力,届时你便是这大楚第一人,楚家的东西,有你一半。”
吕公望笑道:“皇上要记得今日说的话才好!”
“哼!”皇帝一声冷哼:“朕是君,金口玉言!”
吕公望垂眸,掩去眸子里的讥讽。
外面有内侍鞠着身子进了殿,在珠帘外头道:“皇上,长菘帝姬求见。”
皇帝眉头一拧,一旁的吕公望已经起了身:“既然皇上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本座也就不叨扰了。”
皇帝摆摆手没有动,他在想长菘帝姬,这个时候到寝殿来寻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因为自登基到现在,长菘帝姬就没有露过面,若不是楚凌恒,他几乎都快要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帮手。
吕公望出殿门就在那白玉阶上遇见了那穿着橙色宫装的女子,明艳不可方物,只可惜……
目光在那处空荡荡的袖子上顿了片刻,一个字也没有说,扬长而去。
长菘帝姬蹙眉,尚且来不及问守门的宫女一句,便见先前那进去通禀的内侍从里面出来。
“帝姬,皇上请您进去。”。
长菘帝姬回头,目露愕然,不过这么转脸的功夫,先前那带着面具的人早就没有了踪影。
一眼看过去离的老远的宫门,竟然走的这么快?
没有那功夫深究,抬脚就朝殿内走去。
大殿里,除了珠帘后面的皇帝内侍女监全部都退了下去。
长菘帝姬撩开帘子,走到大理石几案前面,跪地行了大礼:“皇上!”
皇帝抬眼,蹙眉:“有何事?”
二人完全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言行举止里找不到半点兄妹的感觉。
不叫起,长菘帝姬就跪在那里,背挺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还有几日楚凌恒就大婚了。”
皇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讥讽:“怎么,你到现在还惦记着他?”话落音,看了她那空荡荡的袖子一眼,断臂之痛都能忘,果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贱人!
长菘帝姬眸子闪了闪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会成为一种执念,我以为,我和皇上是一样的人。”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道:“你来这里,就是跟朕说这个?说也无用,朕没有那本事让楚凌恒回心转意,也不会去让他回心转意。”
楚家根本就不受孟氏的管制,否则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情,哪里会有这么多事端来。
不过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