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手心里握着的手有所颤抖，陆然几乎是本能的睁开眼睛，抬头，就望见佟言漆黑湿润的眼眸，深深的看着他，陆然完全呈现不可置信，呆楞的状态

“言言，你……你醒了？”

“嗯”佟言专注的看着他，低哑的应声陆然伸手就掐向自己的胳膊，直到阵阵痛感传来，他才确定，这不是梦！言言真的醒了！

“言言”

佟言只听到他颤抖低吼出这两个字，随即就落入一个坚硬而温暖的胸膛，他抱的用力，好像要把自己嵌入他的胸膛一般，颈窝处传来阵阵温热，他……竟然哭了么？尽管难受，却还是缓慢的抬起自己无力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他的背部，尽量安抚他有些失控的情绪“没事了，没事，我这不是醒了！”

“言言，谢谢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能醒来”

“嗯”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他整个身体，她昏迷的时候，陆然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个大口子，现在只有狠狠抱她，才能补齐心上的空白，抱了许久，陆然才松开佟言，擦干净自己有些狼狈，邋遢的脸“你看我，我……我太高兴了，都忘了叫医生，你醒了，应该让医生来检查检查的”

边说边去按床边的铃，没一会医生就来了。

检查结果自不必多说，能清醒过来，基本上就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静静修养，等二期疫苗注射后再观察情况。

医生走后，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尴尬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抬头，看向对方，又同时抿唇一笑“你先说吧”陆然的笑容扩大，眼睛里充满宠溺的光芒，温柔遣倦，声音柔和悦耳“你……你怎么……怎么来北京了？我之前联系过你”佟言低头呐呐的说到，说完又想咬自己的舌头，明明有很多问题想问的，怎么说出就成了这种前后不搭边的话！心里想着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就又开口“我是想说，我……”

话到嘴边，也不知怎么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佟言急的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处，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没用。

陆然望着她微囧的模样，越发想笑，心中却无比庆幸，还能瞧见她这般模样，即便是不能拥有她，也足够圆满了，如此想着，不紧不慢的开口，接着佟言的话说下去“我毕业就去四川甘孜的小学支教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刚刚发生地震不久，信号塔无法发出信号，电也断了，去县城的路也堵上了，我和所有人都失去联系，等我看见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后来是……是季晨告诉我你在北京的，H1N1那么严重，我不放心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把锤子一样重重敲在佟言的心上，闷痛闷痛的，同时也让她想起季晨，即使不愿意多想，佟言也知道，自己和季晨已然是缘分尽了，H1N1扩散，自己身在北京，不求季晨以身涉险来照顾自己，但至少也不该是这样。

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一句话：

痛了，伤了，是自己找的。

爱了，散了，是天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