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稠湿的气息在窗户口缓慢流动,像是浓稠度特别大的液体,流动速度不快,可是一旦粘上了,就缠着再也跑不掉。
鲜明的触觉激得我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我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胳膊上树立起来的根根寒毛了。
你大爷的,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净出来瞎折腾。
我转念一想,这话说得好像不太对?鬼本来就是喜阴怕阳的,晚上不出来活动,难不成还指望着鬼白天出来瞎溜达?
撇开鬼的个人喜好不说,它能不能暴露在太阳底下还是个问题呢。
一般刚成形的新鬼是不能见太阳的,除了死状太惨烈,大半夜出来吓吓人,其他什么鬼力都没有,基本不足为惧。
而像博冷这种鬼王的存在就不太一样了,完全不惧怕太阳,人间自由来往,没有丝毫的压力负担。
窗外那只鬼的气息很奇怪,说是鬼,可他明显阴气不足,浑身湿冷的浓稠气息和一般鬼身上的阴冷不同,粘稠度更高,但是阴冷反而不足,更多的是恶心感。
“那是什么?”我缩了缩脖子问道。
博冷反而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回答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森冷的气息释放开来,整个屋子的温度又降了不知道几个度。
细细簌簌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东西嘶吼一声,愤怒地弹跳起来。
竟然没有被博冷释放的气息压制住?
我诧异地看了博冷一眼,他魅惑的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
“你从哪儿招惹来这么个难缠的东西?”博冷的表情终于缓和,提出的问题却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叫我招惹来的,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我没好气地回道。
姑奶奶明明去了趟太平间见了两只鬼酒就回酒店了好不好,中途哪有机会去招惹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能不能别什么事都说是我的错?
我在心底嘟囔着,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我在博冷面前压根儿啥都不敢说。
“不一定你遇到了才算是招惹,也可能是被别的什么东西惦记上了。”博冷解释道,语气凝重。
窗户口那只东西还处在观望阶段,尽管浓稠的气息一直在不断的往房间里面涌进来,有博冷在我身边,基本上所有的阴晦之物都离得远远地。
借着那东西犹豫的时间,博冷伸手就把我的衣领扯开。
我猛地拍掉他的手,说好的套路呢,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
瞪了他一眼,我整理好自己的领子,本来就因为在睡觉,我穿得是睡衣,领口又大,这么一扯,真是春光全都外泄,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给他看到了!
“嘛呢嘛呢,谁让你乱动的!”我愤怒地质问道。
博冷对于我的质问丝毫不当一回事,声音淡淡,“本王就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被那东西做上标记。”
话就说一句,博冷丝毫没有注意我可怜巴巴的眼神。
记号啊,那可是记号啊,要真有那玩意儿,以后我哪儿都跑不掉了,待哪儿都能引来一堆恶心巴拉的鬼,光想想就觉得瘆人,更别说那鬼的样子了,万一脑袋快掉了,就连着一层皮的那种,或者来一只浑身血肉模糊,连鬼样都分不清楚的。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博冷对着我变换不断的表情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会脑补。”
你大爷的,你不是当事人,你当然感受不到,把你丢到一堆密密麻麻的鬼堆里自己去试试?哦,他本来就是一只鬼,还是只鬼王,手下鬼那么多,肯定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这么想一想,我又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果然不能和鬼讲道理。
两人打闹的时间里,外面试探的粘稠气息早就已经蔓延到屋内,房间里充斥着腥臭恶心的脓水味道,熟悉的恶心感让我突然想到了昨天的太平间。
太平间外头那只浑身流脓的大鬼可不就是这股味道?
我心下大惊,可又反应过来,昨天那只不是已经被宋老愧干掉了吗?
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印象里,宋老愧把大鬼打的奄奄一息,而后金色的符纸向着流脓的大鬼飞去,随即大鬼就被定住不能动弹,我眼睁睁看着那只大鬼化散开来,变成满地的脓水,而后蒸发消失不见。
可外头那只又是什么?
不需要等我思索,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血肉模糊的一坨肉出现在窗户上,那坨肉紧紧贴在窗玻璃上,本就凌乱不堪像是碎肉模样的东西,更因为玻璃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