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起来像是从窗外传来,我起身就要去拉窗帘。
宋老愧满是皱纹的手我旁边伸过来,一把抓住我即将抓住窗帘的手,昏暗的大巴车内,宋老愧的脸严肃得可怕。
“别动,你继续睡。”宋老愧按住我的肩头,目光却是落在我旁边的窗帘上。
眼看我没有动作,“咚咚”的敲击声更加急促,大巴车的四面八方似乎挤满了人,可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人想要搭理的意识。
驾驶员浑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话语间带着芦溪镇的方言,“都别拉窗帘,车子还在路上开着呢,可不能半途停下来。”
原本我还觉得没什么,驾驶员这话一说,我顿时就不好了。
我能感觉到大巴车还在路上行驶,可整个大巴车上到处回响着敲窗户的声音,声音传遍大巴车内,车外的到底不是人?
我回头去看其他人,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所有人都在自己玩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人关注车外的东西。
“师父,车外头那些都是鬼?”听着大巴车内的声音,我脑补了一下外面的场景,一大堆鬼围在大巴车四周,随着大巴车的前进一路飘荡,一边飘一边还伸出手来敲窗户。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场景怎么想怎么恐怖。
再瞟一眼车窗上盖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错觉,窗帘上有巨大的黑影在晃动,随着风一荡一荡的,俨然像是一个鬼。
在看另外一头的窗帘,一个人形的样子映在窗帘上,有手有脚,像是一个吊死的人挂在车子外头。
“不是鬼。”宋老愧突然开口说道。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宋老愧的话拉过去,“不是鬼那是什么,只是树叶的晃动吗?”这话要是说出来,骗小孩都不会信。
谁家树叶会敲窗户,谁家树叶长得这么像鬼影子?
“啊——”突兀的尖叫声在大巴车内响起,惊醒了所有沉睡的乘客。
“怎么回事啊,谁拉开窗帘了,赶紧把窗户用窗帘遮住,赶紧的!”驾驶员操着一口流利的乡普,大声喊道。
有人拉开了窗帘?
我连忙回头看过去,正如宋老愧所说,大巴车外头的真不是鬼,可也比鬼也差不了多少了,因为唯一拉开了窗帘的车窗上面,整片的乌鸦挤得满满当当。
而那些回荡在车里的敲击声,正是这些乌鸦发出来的。
乌鸦清一色像是知道自己该有的举动似的,它们在夜间从头至尾都没有叫过一声,一直重复着拿喙啄着车窗,像是要将车窗啄开一个洞。
而拉开窗帘的那一处地方,乌鸦像是知道这里已经有所突破,又乌压压的扑腾过来一大片,不要命的撞击着车窗。
一个五大三粗的乘务员从副驾驶座上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得就往车厢后头赶,“都说了别拉开窗帘,怎么就不听,你不要命是你的事,可你不能拉着车上所有人跟你陪葬啊。”
乘务员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屁股,一闪一闪的红点在车厢里格外闪烁,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看着我一愣,然后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后头走。
你大爷的不会又是个流氓吧,上回我去找外婆的路上,那什么破乘务员就不对劲,后来更是直接对我动手动脚。
我冲着他的背影瞪了两眼,不过他可比那个流氓好多了,因为他的眼神至少一点都不肮脏。
宋老愧注意到我的动作,幽幽地说道,“那可是个狠角色,别以为人家会看上你这么个小娃娃,既然他在车上,那也就不用我来操心这档子事了。”
宋老愧这话说的不清不楚,还好我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当那个乘务员是个混道上的,毕竟那身材,那体格,真是没话说。
乘务员皱着眉走到拉开窗帘的窗户上,乌鸦越来越多,甚至已经不满足与用喙敲击窗户了,大片的乌鸦拥挤在一起,直接扑棱棱地就往车窗玻璃上撞。
“就你们这些牲畜事儿多,就不能让老子省点儿心?”乘务员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
只见他手法利索地从斜挎着的灰扑扑的帆布包里面掏出一张黄符,“啪”一下就拍在了车窗上,黄符内蕴含的力道在整个车厢内弥漫开来,肉眼可见的金光从中溢出,保护膜一般地护住了整个大巴车。
那一层金光就这么将乌鸦和大巴车之间隔开来,中间隐约可见一道空隙,乌鸦再次扑棱棱地撞上来,却一头撞在了金光上面。
眼看着黄符起作用了,乘务员